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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而他就站在佛字前面(2 / 3)

原先瘪起来的粗糙的两份竹篾沾纸,在蜡烛散发的热气的作用下,渐渐膨胀,完全撑开框架后,呈现红通通的两盏长形圆柱体。

见她的孔明灯上什么都没写,傅令元瞍她:“傅太太又随意了。”

阮舒撇向周围其他人的孔明灯,连余岚都在纸壁上写了字。

“三哥别冤枉我,我是真不知道,孔明灯上面还需要写字的。”她为自己辩解,继而有点笑话的意思调侃道,“仪式感实在太强。”

傅令元斜斜睨她,指着身侧不远处一堆情侣的孔明灯。

阮舒顺着方向看过去,看到他们的孔明灯上写的是他们的人名。

傅令元忽而迈步走向他们,好像是打算和他们借笔。

却听有钟声敲响,自山脚下层层叠叠地传上来。整个广场上的人在此时默契地纷纷松开手,所有的孔明灯陆陆续续地升上了天空。

阮舒也随大流,行至半途的傅令元折回来,微微敛眉,眯起眸子盯住刚被她放飞的孔明灯,眼瞳里眸光暗沉。

阮舒察觉,浅浅一笑:“三哥貌似挺喜欢这些有仪式感的事情?”

姻缘树扔红绸,心愿卡片的护摩祈福,加上孔明灯。算起来,光就今天一天和他在一起所做的事情,比前几个月的加起来还要多。而照理来讲,他其实也是个随性之人,不该在这些细节上多加纠结才对。

傅令元握住她的手,嗓音沉缓:“不是喜欢仪式感,而是因为是和傅太太一起,不希望随意。”

越相处,越发现,他对她总是不吝啬“甜言蜜语”。说这话的时候,他并没有看她,眼睛依旧凝定在孔明灯。阮舒不确定,他所盯的,是否真的是她刚刚放掉的那一盏,毕竟飘上天空后,那么多的灯都混在一起了,反正她自己是找不着了。

但他的侧脸线条沉笃,眼神专注,令她相信,或许他的眼力和定力确实比她好。

她转回脸。漫天的孔明灯越升越高,越升越远,逐渐变成天空中星星点点的点缀。

或许是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而无法用言语形容,一时之间,广场上的所有人均默契地保持了安静,全都仰头看夜空,周身弥漫着一种仿佛在佛门净地才会拥有的安宁。

很久之后,耳畔传来陆少骢的小有感叹:“其实偶尔跟妈你来拜拜佛,也是挺好的。”

阮舒不由自主睇他一眼——陆少骢正常的时候,总是正常得令她觉得从未真正认识过他。

方才在被余岚训斥时,他就像个做错事的少年;帮忙点孔明灯的时候,他就像个友善热情的弟弟,“元嫂”、“元嫂”地唤她,还挺窝心。当然,她也不会忘记,在余岚训斥他之前,他如何鸷冷张狂地说要做掉焦洋。

放完孔明灯,事情算全部结束,几人坐缆车下山。

缆车抵达的地方,是开发在卧佛寺周边的旅游商业区,晚上八点半左右的现在,依旧热闹非凡。

便听傅令元忽而询问:“傅太太愿意和我散散步再回去么?”

阮舒自然是无所谓的,很快点头。

陆少骢闻言不由啧声:“阿元哥这明显是在嫌弃我们是电灯泡,想要单独带元嫂去继续花前月下。”

傅令元斜斜地扬唇,并不否认,而且道:“出去旅游,身心放松,比平常更容易受孕。”

阮舒:“……”他没事又扯到这上面来干什么……

陆少骢朗朗地笑开:“原来阿元哥打的是这个主意。”

余岚搭话:“阿元功课做得不错,确实如此。不少夫妻都是出去旅游的时候,顺利怀上的。”

陆少骢有点不解的样子:“阿元哥真是越来越让我看不懂了。以前我以为你不会轻易安定,结果你和元嫂闪婚了;我又以为你们既然恩爱,应该会多过几年的二人世界,结果阿元哥你又好像下定了决心和元嫂备孕。”

“有了一,就会想二。”余岚颇有感触一般,继而道,“阮小姐的年龄好像也不小了,这个时候生,也是应该的。再两年,太迟,容易影响胎儿健康。生产的难度也会增大。”

阮舒不知该如何搭腔,干脆沉默,垂了垂眼帘,心底稍有无奈——枉费他们说这么多,于她而言并没有多大用处。

“那行,元哥元嫂你们自便。今天刚拜了送子观音不要浪费。”陆少骢笑,“我就陪我妈先回宿坊了。”

傅令元微微颔首。

九思在他们下了缆车之后,便自发消失了踪影。和这对母子分道扬镳之后,只剩了他们的二人。

傅令元跟人精似的,一张口便道:“虽然时间晚了点,但还是要先陪傅太太去吃晚饭。”

阮舒淡淡弯唇,主动指了就近的一家日本料理店:“想吃乌冬面。”

“傅太太还真是走到哪儿都离不开面食。”傅令元摸了摸她的脸,牵着她的手往店面迈步,轻笑,“要说傅太太平时作是作了点,但不金贵,特别好养活,省了我不少钱。”

这个时间点,吃饭的人仍然不少,有很大一部分是和他们一样刚从山上下来的,便直接奔来吃宵夜。包厢已满,不过服务员为他们引导至客人刚离桌的沙发座儿,位置倒也不算差。

只是他们刚点完餐,挨在他们旁侧的一桌也来了客人。不是其他人,将将是焦洋和饶娆。

“林二小姐,真巧,我们又碰面了。”焦洋一如既往自来熟般地同她打招呼。

要说在山上时,多少还能理解焦洋是出于警察的职责,可现在阮舒真的是完全烦透他的纠缠了,也懒得遮掩自己的情绪,直接将厌恶二字写在脸上,嘲讽地询问:“不知道焦警官来一趟卧佛寺,是否有差旅报销?”

“多谢林二小姐关心。”焦洋继续水来土掩地套近乎,从容淡定地重申,“在山上我不是告诉过林二小姐,今天我不是以警察的身份来执行公务的,我只是趁着周末陪我女朋友来山里玩。”

“噢,是么?原来你已经说过了?”阮舒做恍然状,转而嫣然一笑,“是我的疏忽。一般不重要的人的不重要的话,我习惯听了就过,不太会记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