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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哪怕一丝愧疚都没有(2 / 3)

阮舒问那个问题,其实并没想了解这么多,庆嫂却是详详细细地全讲下来了。她也无意识地未曾打断,全部听完了。

而消化完之后则发现,件件事,无一不在体现,庄佩妤分明是早有打算要自杀。

她早有打算要自杀……

阮舒舔舔唇:“除了这些,没有其他了么……比如她自杀前的这两三天,她是否见过外人?”

始终站在她身侧的傅令元应声不易察觉地深敛眸光。

庆嫂抹着眼泪摇摇头:“家里平常就不来外人,自从大爷他们一家子搬出去后,就更没有人了。”

“好,我知道了……”阮舒抿抿唇,最后道,“这些年你在林家辛苦了。如果你想要继续留在这里工作,我还是会像以前照发你工资。如果你想要换工作了,也可以,我会补偿你一笔奖金。你考虑清楚,有决定之后,告诉栗青。他会转达我的。”

说完,她沉一口气,未再等庆嫂的回应,便头也不回地朝外走。

庆嫂站在原地,目送着与阮舒同行的傅令元的背影,又扫了扫守在门口的那些陌生人,面露纠结和忧悒。

……

回到车上后,阮舒不曾再出过声儿,往后靠进傅令元的怀里,虚虚地盯着车窗外不停掠过的霓虹灯光彩,不知不觉出了神。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视野前有什么东西在晃动。

阮舒回神凝睛,才发现是傅令元的手,而车子已抵达绿水豪庭的停车场。

“抱歉。”她揉了揉眉骨,旋即握住他的手从车上下去。

傅令元斜斜地睨她:“傅太太人在我怀里,心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阮舒笑一下,任由他牵着她,一起走进电梯里。

傅令元伸出手指在她唇上刮过,正儿八经地重新问一次:“在想什么?”

“没在想什么。”阮舒侧头,靠上他的肩,又闭上了眼睛。

通过轿厢光滑的镜面,傅令元静静地凝注她,眸色深深。

听到电梯“叮”的一声,阮舒睁开眼,突然被傅令元拦腰打横抱起。

猝不及防下,她条件反射地圈住他的脖子,小有惊吓:“你干什么?”

傅令元抱着她迈出电梯,自上方俯睨她,扬起一边的唇角:“傅太太一直表现出精神不济,不是在暗示你很累,需要我抱你走?”

阮舒:“……”

顿一秒,她霎时记起什么,连忙挣了挣:“快放我下来,你背上有伤。”

趁着他的手没抓牢她的腿,她自行脱离他的怀抱,一站回到地上就急急去查看他的后背。

果然从里面渗出些许血迹,染红了一小块他浅蓝色的衬衣。阮舒当即沉了脸。

傅令元盯着她的恼怒,却是笑了:“总算不再是只用一种单调的表情对着我了。”

阮舒气不打一处来,进了屋后,立马搬来医药箱给他换药。

脱了外衣,里面的纱布渗的血更多。

他伤的位置是活动区域的肩胛骨,他刚刚在电梯里抱她的那一下,不仅要舒展手臂,还得用力,伤口不裂开才有鬼。

阮舒边给他止血,表情越难看。

“傅太太还在生气?”傅令元赤裸着上半身,背对着她盘腿坐在沙发上,脸微微往后侧,问。

盯一眼他唇边挂着的懒懒的笑,阮舒垂下眼帘,凝聚视线在他的伤口上,不吭气。

傅令元干脆转过身来。

阮舒冷脸:“你又干什么?药还没换好。”

傅令元单手捧住她的脸:“那点伤没什么大不了的,不会死人。顶多晚几天愈合,或者疤痕留得深点。比不过傅太太的喜乐哀愁来得重要。”

阮舒眸光轻闪一下,用力拍了拍他的手臂:“现在不是讲情话的时候,先换药。”

“傅太太先坦诚你的真实情绪。”傅令元捧着她的脸不放,目光凝定她,满是洞悉。

阮舒脊背僵硬,紧紧抿唇。

傅令元很有耐性地等着她,一副她不肯实话实说他就不罢休的架势。

顷刻,阮舒终是埋头,额头抵上他的胸膛:“我没有伤心。我没有难过。我只是……我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她怎么能就这样自杀死了……”她捂了捂自己闷闷的心口,“她欠我那么多,什么都还没还清,我也还没有原谅她,她怎么可以死……而且……”

她滞了一口气:“而且她连自杀的决心,都不是因为对我的愧疚。”

“为什么这么说?”傅令元低眸,凝着她头顶乌黑的发丝。

“你不懂……你不懂她……”阮舒闭了闭眼,“城中村的生活她熬过去了,林家的破碎她也熬过去。这么多年,她背负着罪恶在佛主面前苟延残喘,任由我如何冷嘲热讽出言羞辱,她都好好的。现在却突然说自杀就自杀,连林妙芙都不管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她并非完全不了解自己的这个母亲。

“这其中一定有缘由。是比那些苦难还要令她不堪忍受的缘由。”她十分确信,“她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她自杀前的这段时间,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攥了攥拳头,阮舒感觉鼻头涌上来久违的酸,语声禁不住轻嘲:“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可是直到最后,都没有在她心里占过一分一毫的位置。放弃了对我的厌恶,选择了自杀,哪怕是一丝愧疚,她都没有给我……”

一番话之后,是长久的安静,只余科科滚轮轴的动响。

傅令元的眸底凝着幽深,抿唇不语。

须臾,阮舒从他的胸前抬头,神色已恢复如常,沉默地将他推转回去,继续给他的后背处理伤口。

“等栗青回来,你还是让他给你再弄一次。他比较专业。我没有很多的经验,可能不妥当。”

“没有经验,就积累经验。”傅令元笑了笑,“从今往后,我的伤,都交由傅太太来练手。”

这可不是好话,有咒他以后还会继续受伤的意思。阮舒立马蹙了眉:“这种经验我不需要。我没想抢黄大夫的饭碗。”

“你就算在我身上练一辈子,也抢不过黄桑的饭碗。”傅令元轻笑。

阮舒:“……”

“想夸黄大夫的医术就直接夸,何必借贬我来衬托她?术业有专攻,你倒是让黄大夫试试经商。”她哧着,将多余的纱布剪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