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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3、苍天饶过谁(1 / 3)

有点直白。

庄荒年在所难免地微微一怔。但最终还是将之当作小女生的心性,夸赞:“姑姑真是直率。”

先前多少稍隔了距离,如今一瞧,会发现他两鬓边的各自一撮白发好像不是刚好长出来的,而挺齐整的,更像是染出来的,有前低后高往上提的趋势。

并且,虽然他看起来五六十岁,该有的皱纹都有,但基本不见胡子的踪迹,剃得非常干净彻底一般,脸上连细细的毛发都没怎么瞧见。

一个老男人,把自己拾掇到如此地步,也真够怪异的。

再有一点,他讲话的声音……

具体不知该如何形容,反正打从他开口第一句,便给她一种难受之感,说不上尖锐,就是比一般这种年纪的男人要稍微细些。

心下收着他这些特征,面上阮舒不咸不淡,道:“二侄子你不如也直率点。”

突兀的称呼,猝不及防。

庄荒年再次怔住。

空气也陡然安静,谙出一股子微妙。

毕竟,他唤她姑姑并非真心,不过因为目的未达,口头上吃点亏罢了。可现在,她居然真的就这个称呼加以相对应的回复。纵使辈分摆在那儿,她此般举动也是非常不礼貌,何况她这分明故意,故意打他的脸。

庄荒年遮掩不住那抹尴尬。

阮舒的表情则不变的傲慢,甚至并未察觉自己的言行有何不妥似的,兀自端起水杯又呡一口,轻轻“嗯?”一声。

庄荒年神色已恢复如常,笑了笑:“好,在直率的姑姑面前,我当然也应该直率。”

“我要的其实非常简单,只希望属于我的那份财产不要少,我在庄家的其他职务和地位也不要有变化。”

“这么简单啊……”阮舒话尾拖着长音。

“姑姑觉得得有多复杂?”庄荒年不解反问。

阮舒狭长的凤眸微眯一下:“你的意思不就是,即便我是庄家的当家人,手握大权,也无法拿你怎样?包括你做错事,我也不能处罚你?”

大概未曾料想她考虑到这种地步,庄荒年眼里带了一丝意外,立马躬腰道:“姑姑言重了,姑姑成为家主之后,自然一切都由家主做主。我刚刚所提出的,仅仅为了合理争取我应有的。”

“噢?”阮舒挑刺,“你的意思是担心,我会蛮横地剥夺本来属于你的那部分?”

庄荒年的腰即刻躬得更深,并且摆出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姑姑误会了,姑姑是大气之人,又是一家之主,怎么会稀罕荒年手中的那点东西?”

“那你倒是先说说,你在庄家都担有哪些职务和地位?”阮舒一点儿不接他扣给她的“大气”之帽,不依不饶地追问,“万一你的职务所掌握的都是庄家的命脉,我这个家主当得还有什么意思?”

“看来姑姑是真的对我们庄家一无所知。”庄荒年哈哈哈地笑开来,不过笑意体现出来的更多是一种年长者觉得年轻者可爱的善意。

善意……?阮舒面上无波无澜,心里越发觉得这个庄荒年的不简单。

具体有多不简单,当然得通过往后更多次的接触才能了解。

就刚刚那句话,很容易能判断,她对庄家了解得越少,更中他的心思——她了解得越少,他越好把控。这其实就和闻野总对她遮遮掩掩是同一个道理。

旋转完思绪,阮舒摆上不悦的神色:“你确实该高兴,高兴庄家的信息封锁严密,外人很难得知。”

“抱歉,姑姑,荒年失礼了。”庄荒年收敛表情,并不否认她的说法,“姑姑要知道,百年家族屈指可数。我们老庄家必然有自己的底子,如果没有点手段,如何能够保证多年来的低调?”

阮舒淡定淡然,仿若他在讲的只是件鸡毛蒜皮的平常事,无须大惊小怪。

庄荒年回归先前她的疑虑,先问她:“姑姑知晓的或许真的不多,那总该有所耳闻,外界对我们庄家老祖宗的猜测吧?”

“盗墓挖坟的。”阮舒简洁粗暴明了。

庄荒年貌似愈发喜欢她直白的性子,笑意不减,不过对她的说法不予置评,而告知道:“庄家的后代受祖上福德,得以绵延出丰厚的家底。子子孙孙始终谨记祖训,不骄不躁,偏据我们庄家的福地江城,安分守己,做点小投资。我大哥当家之后,才正式成立了公司,为与时俱进,将家业系统化管理。无论主脉、旁支,均有所参与。”

“我在庄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职务。我不争气,不是个经商的料,本职是个大学考古系的教授。也因此,大哥把庄家的几个私人博物馆,全权交由我负责。”

阮舒听言心下微动。

私人博物馆,倒真不辜负老庄家祖上的行当。如此说来,庄家的大部分的文物已经合法化?

而且她注意到了,是“几个”,不是一个。私人博物馆就是个无底洞,政府的扶持和补贴基本没有多大作用,一般得靠企业养着。由这点而言,庄家的家底确实得够厚才行,而且得有一定的社会责任感和奉献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