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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5、一个谎言(2 / 3)

骗?骗什么……?阮舒丈二和尚一般,眉心蹙起。

未及她问,隋润芝这回才好像真的在回答她的问题,讥嘲:“你和那个小野种不是一伙的?他没有告诉你?”

小野种……

叫得貌似还十分顺口。

阮舒心里呵呵,遗憾闻野此时不在场,真应该让他亲耳听一听。

奇怪的是,隋润芝现在怎么知道她和闻野有关联……?

当时在平房里的人,除了他们几个,其余的全是警察,情况等于封锁,所以庄荒年临死前喊的话,外人照理是不知道的。

隋润芝猜到她的疑虑,冷笑:“庄荒年绑架你期间,警察不是向庄家族亲打听‘闻野’是谁?”

阮舒轻敛瞳仁。

原来隋润芝知道“闻野”这个名字,知道“闻野”就是当年那个孩子……?

她此前揣度,以隋家和庄荒年的勾利关系,不难了解庄荒年和族里的驼背老人交好。

而看来如今隋润芝已明白,庄荒年和闻野背地里也存在交易和合作关系。

不过,估计也仅到这个层面,毕竟再深入些,就牵扯到阮春华了。隋家这种级别,不太可能了解到阮春华的程度。

微抿一下唇,阮舒说:“我和他不是一伙的。你应该想得到,我只是他和庄荒年共同的一颗棋子而已。你觉得他会和一颗棋子解释一大堆事情?”

“你这么精明有心计的女人,会甘心当别人的棋子?”隋润芝反诘,“庄荒年之所以会一败涂地,就是因为小看了你……”

阮舒轻笑:“谢谢大侄子媳妇儿看得起我。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的作用这么大这么重要。”

隋润芝的目光和语音皆幽幽:“现在,你们得到庄家了,接下来想干什么?”

既然她是闻野和庄荒年共同的棋子,庄荒年死后,在隋润芝眼中,她自然而然只是闻野的人了。

阮舒顺着隋润芝的思路回答:“我不知道。这个问题你得去问他。”

“他在哪里?”

“我不知道。”

“你联系不到他?”

“只有他联系我。”阮舒扯谎,心里悄然琢磨着,隋润芝喊她来,莫非是为了打听闻野的下落……?

隋润芝却冷不丁换了个话题:“你和你母亲在城中村的遭遇,罪魁祸首根本不是满仓,是庄荒年。”

阮舒愣怔。

最早以为是陈青洲的母亲为了报复庄佩妤这个插足别人婚姻的小三而做的。后来证实酒鬼是庄满仓为了得到庄佩妤手中的首饰盒而派去折磨庄佩妤的。现在是要来第三次翻转……?

“你刚刚不是问,你母亲的首饰盒有什么意义?”隋润芝转回至前头,“据说,首饰盒是非常重要的信物。只要你们那一脉的人拿着它去族里,交给时任的大叔公,九位长者就会不管主脉的人,联手无条件支持你们坐上家主的位置。”

阮舒修长的眉尾应声挑起。首饰盒的作用这么大?还能横刀夺家主之位的?

隋润芝的话尚在继续:“你应该知道,你们那一脉当年是从主脉上过继出去,才成为边缘血亲的?”

“嗯。”阮舒点头。从太姥爷开始的,时任家主最小的一个儿子(第430章)。

“你就没有奇怪过,为什么要过继?”

“不是说因为当时有位堂兄弟没有子嗣?”主脉人多,就助人为乐。

“可为什么偏偏过继你的太姥爷?”

单单就问题本身,阮舒还真丁点不觉得有可奇怪的。

过继就过继,随便过继谁,当时的家主高兴送哪个儿子就是哪个儿子。

但,既然隋润芝如此大费周章地一步步诱导性地提问,那必然另有内情。阮舒便稍微提起兴趣:“我太姥爷正好不受宠?”

“不是。”隋润芝告知,“恰恰相反,你太姥爷是最受宠的。”

“噢?”阮舒意外。

隋润芝解释:“你太姥爷是时任家主最喜欢的姨太太所生的儿子,天资聪颖,伶俐可爱,非常招人喜欢。却也因此非常招另外一拨人的恨。”

“时任的庄家大奶奶?”阮舒的心思转得快,且,这也确实不难猜,女人多儿子多的家庭都有的嫡庶争位戏码。面前的这位上任大奶奶,不刚喊过“小野种”?

“是。”隋润芝证实她的揣测,接着道,“为了稳住家庭的和睦,稳住时任大奶奶的心,也为了保护小儿子,时任家主将你的太姥爷过继出去了。那个首饰盒原本是送给你太姥爷的生母的,当时随着你太姥爷的过继,一并带走了。”

“所以首饰盒成为时任家主对我太姥爷的偏爱?我们作为太姥爷的后人承了福荫?”阮舒接腔。

“对,”隋润芝的脸上若隐若现一抹古怪的笑意,“庄荒年当初差不多就是这样告诉他哥哥的……”

嗯……?分明另有深意。阮舒心里留神,听隋润芝讲述:“首饰盒的秘密,是满仓当上家主的时候,才得知的。庄荒年和驼背大叔公的关系一直都比较好,是大叔公透露给庄荒年,庄荒年转告满仓的。”

阮舒凤眸轻狭。

后续剧情完全不用太费脑子猜:庄满仓为了保住家主之位的长久和稳固,出手清理威胁到他的所有潜藏炸弹,也就是庄佩妤和首饰盒。

“……你母亲骨头太硬,不知道把首饰盒藏到哪里去,我们怎么都追查不出来。我劝过满仓干脆杀了你们母女俩一了百了,可只要没找到首饰盒,隐患永远存在。所以就这么折磨了你们八年,直到那把大火。”

隋润芝嘲弄:“你们母女俩逃了,躲起来。我们以为你们死了,满仓因为首饰盒的下落不明更加不安稳,最经常做的梦就是有人拿首饰盒来夺了他的家主之位。为了斩草除根,甚至把从你们那一脉从你太姥爷往后再分出来的旁支也全部暗中解决。”

阮舒眸光冰冷。死绝,指的大概就是他们家这样的。边缘血亲再过去的边缘血亲都不放过,勿怪庄佩妤在江城半个亲人都不剩。

陷入往事的隋润芝眼里涌现恶毒:“……那个贱人和那个小野种,正好就在那期间被我发现。满仓当时刚得知首饰盒的存在和作用,很焦虑,在计划要怎么从你母亲那里拿走首饰盒。”

“那个贱人可是阮家的童养媳,和你母亲的母家也是亲戚,满仓就更不可能留下那个小野种了,哈哈,哈哈哈……老天爷也不帮那个贱人!”

没料到还有这一出,阮舒怔忡。

这么说,当年庄满仓执意不认小闻野,甚至要乱棍打死他们母子俩,除了维护他自己的颜面、顾虑隋润芝这位新婚妻子之外,原因还在于阮双燕和庄佩妤是名义上的表姐妹?

或许因为情绪的转变比较大,隋润芝的精神忽然又开始恍惚,恍惚地笑:“可,全部都是谎言……被耍得团团转……”

俨然回到一开始她那句不明意味的喃喃。

阮舒竖起耳朵等着她继续说。

一旁隋欣有些担忧隋润芝的状况,想中断这场交谈。

阮舒如今已完全起了兴趣,怎么可能愿意中断?当即阻止隋欣,从沙发里起身,走到病床边,抓紧时间问隋润芝:“什么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