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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2、多疑的性格(2 / 3)

不等陆振华反应,陆少骢先为傅令元撑腰:“谁敢指责阿元哥做的不对?既然事情交给阿元哥你,怎么应对现场就任凭阿元哥你做主。”

“阿元哥你可是四海堂堂主,难道要像下面那些人,先打个电话问清楚老陆的意思才能行动?那干脆老陆自己亲手去办算了。”

理儿是对的,但措辞和语气听起来又挟裹着对陆振华的不满。

陆振华的表情微妙。

海叔见状忙打圆场:“小爷,你先别着急。陆爷可确实完全没有指责傅先生的意思。陆爷有多器重傅先生,小爷你不是一清二楚?”

傅令元也忙拉一下陆少骢:“是我自己反思我自己,不是在说舅舅指责我。”

陆少骢对上陆振华的眼神,嚅喏一下,道:“我也没说老陆不对,只是给老陆提个醒。不能每次交待别人去办事,都要鸡蛋里面挑骨头,吹毛求疵。”

俨然也有暗示他自己以往总被陆振华批评。

陆振华听出,冷笑:“我如果真觉得阿元没办好事,那确实是我鸡蛋里面挑骨头是我吹毛求疵。但你办砸事,和这两个词一点关系都没有。”

陆少骢:“……”

陆振华的目光已转开,看回傅令元,眼里重新凝聚笑意:“阿元,你也在对你自己吹毛求疵。不用反思,你确实做得非常好。”

“那架直升机上的人既是未知,就和我任由陈家下属将黄金荣带走的情况不同,如果换成我在现场,我的判断会和你一样,在没确定十全把握能活捉荣一的时候不能冒险,要用尽办法把黄金荣先抢回来再说。”

“舅舅的认同是对我最大的肯定。”傅令元勾唇,继而还是表达了遗憾,“最后还是让黄金荣死掉,手里少了一个能够探问陈家产业的人。”

“无妨无妨。”陆振华一偏头,交待海叔道,“将荣一严密关押,二十四小时看守,防止他再有机会自杀。”

“好的陆爷。”海叔应承。

“行了,阿元你辛苦了,时间也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其他的事我们明天再聊。”陆振华挥挥手。

陆少骢本就没其他事,也不愿意留在陆少杰的病房里,自然随傅令元一起出来了,嘴里又在抱怨陆振华:“老陆就是见不得有和他相悖的新想法出现,非得和他的考虑相一致他才最满意。”

傅令元客观说:“舅舅吃过的盐比我们吃过的米还多,有他自成一套的做法,不是一味地排斥新想法。如果你的提议他觉得有道理,当然会采纳。你的年纪还轻,历练也还不够,有时候确实偏于狭隘。舅舅在上位多年,眼界宽。”

陆少骢哼哼:“是啊,他在上位,所以习惯了下面的人全部听从于他,习惯了下面的人遵循他的意志。”

傅令元扬唇:“等你继承三鑫集团,下面的人做事就是遵循你的意志了。一朝皇帝一朝臣。”

陆少骢分明被这句话诱、惑道,一眯眼,如同垂涎美食一般添了添唇:“反正到时候我一定不会让阿元哥你受委屈。”

“我没受委屈。”傅令元那副兄长的架势又起,“你今天一再顶、撞舅舅,没大没小。”

“他不是老骂我怂骂我孬?”陆少骢耸耸肩,饱含期待地问,“阿元哥你觉得我现在怂现在孬吗?”

傅令元抬高手肘轻轻一撞,斜斜睨眼:“胆子大得要飞到天上去了。”

陆少骢喜欢和傅令元多呆,顺路送了傅令元一程。

下车前,傅令元凝重提醒:“裳裳的问题好好处理,不要在警察手里出状况了。”

因为汪裳裳受伤,无法去警察局,所以警察只在病房问供。

并且由于虐、待助理的案子,助理不愿意私了,其他助理也一起告汪裳裳,汪裳裳有案在身,警方在无法带她去拘留所的情况下,派了人手到医院病房来。

“阿元哥放心,她没那个胆子。”陆少骢轻嗤,眼神阴戾,“有警察看守也阻止不了今晚她应该去的地方。”

傅令元不动声色地敛瞳。

回到别墅,傅令元又是马上进书房,找出用胶布黏在大班桌抽屉里上方的那部老旧的诺基亚,发了一长串符号。

随后是栗青敲门进来向他汇报二筒那边的情况。

情况自然是一切顺利、平安,已经在回江城的路上了。

傅令元默了默,没再多问,转而交待另外一件事:“荣一现在被关押在靖沣的雷堂主手里,找个机会向他递话,如果为了他的大小姐好,就不要再做自杀的事。”

“要保荣一的命?”栗青误解,迟疑着多嘴,“老大,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荣一自杀,或许才是好事。现在的情况和黄金荣落到陆家手里本质上是一样的。只要荣一活着,阮姐就肯定存有要救人的念头。如果阮姐想救人,无论对阮姐还是对老大你,都非常麻烦。”

顿了顿,他补充:“还有,对十三来讲也是种解脱,不用再挂念同胞兄弟。”

傅令元菲薄的嘴唇紧紧抿起。

虽然残忍了点,但栗青的考虑……他是认同的。

在他原本的想法中,荣一死,除了栗青上述几点之外,还得补充的一点是:在陆家人眼中,陈家能有所作为的余孽彻底清除,知道陈家产业的人不复存在,陆振华便会不再关注。

就像当初随着陈青洲和那对假母女的死,陆振华不再关注两亿的秘密一样。

完完全全地利大于弊。

但,傅令元没料到,陆振华竟然探究起荣一自杀背后的原因……

很多时候傅令元都深切感觉,最难对付的不是陆振华本人,而是陆振华多疑的性格。

陆振华的多疑和对任何人都或多或少保有的不信任,使得傅令元即便走到今天这一步,也不敢有半分掉以轻心。

拳头紧攥,傅令元眸底生寒——陆振华的成功归功于他的多疑,他便要让陆振华也败在他的多疑!

敛回思绪,他也不多和栗青做解释,而沉声强调:“荣一怎么死都可以,就是不能毫无牵挂地去自杀。他必须到死为止都记着向陆家复仇。”

待栗青出去,傅令元才彻底空下来,得以拿出手机,翻出阮舒的号码。

打了数分钟的腹稿组织清楚语言后,他拨出去电话。

通了。但是响到最后自动挂断为止,都没有被接起。

…………

手机在衣兜里震动的第一瞬阮舒便察觉。

她以为是庄爻——在此期间,二筒没有向她汇报今晚整件事的最后结果,她也没有主动问,或者准确来讲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所以她自己尝试联系庄爻,明明打通了,却没有人接。

现在急急掏出手机之后,却发现屏幕上显示的是另外一个人。

静静盯着那闪烁的三个字,阮舒怔怔的,没有接,也没有挂断——还是那个原因,她没做好心理准备。

理性上,今晚的所有事,她对傅令元没有丁点儿的怪罪和怨责,也相当体谅他的立场,尊重他的所有决定和行为。

可感性上,她还是觉得自己需要短暂的时间调整一下心情,整理清楚情绪。

约莫一分钟后,自动挂断,阮舒捋了一把头发,深呼吸两口气,手指打了几个字回应给他的这通未接电话。

…………

傅令元先发了条消息问二筒确认他们此刻的安全。

二筒的回复是阮舒在车里,不过可能睡着了。

傅令元便没再打,斟酌着,编辑了一条消息。

他发送出去的同时,恰好也收进来她的消息。

“我很好。给我几天时间。”

傅令元盯着看了很久,往后靠上椅背,仰起脸,阖上眼。

…………

“黄金荣身故。荣一被擒。庄爻由‘S’救走。……抱歉。”

她不敢问的,他主动亲自告诉她。

阮舒定定注视着这条消息内容,直至屏幕的光亮熄灭,她仍无法回神。

半晌,她猛地抬高脸,还是来不及阻止眼泪的滑落。

她只能安慰自己,荣一和庄爻都还在……都还在……不是最坏的情况……

擦掉水渍,她迅速振作起精神,吩咐陈家下属:“改道去卧佛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