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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0、期限、抱歉、谢谢(2 / 3)

阮舒了然地略略颔首,尔后斟酌着问:“那……现在先再半年,然后一年的时间够不够?或者两年也可以。”

“什么‘半年’‘一年’‘两年’?”傅令元被她问糊涂了。

阮舒的手转而摸在他脸上,眉心轻蹙:“你告诉过我,你最近两三年开始和陆家亲近。去年我们重逢到现在,又过去一年多了。那我就再给你半年的时候,如果我们两人联手还是不能搞掉陆振华,你就放弃你的野心,我也放弃为陈青洲报仇。”

傅令元眉头一挑。

阮舒的话还没完:“如果半年内,顺利搞掉陆振华,你收青门为己用,我也报了仇,那我就再给你一到两年的时间,去实现你的‘海上霸主’梦。”

“如果你做不到,你就彻底金盆洗手,听我的话,换一个野心,或者,我养你。”

“如果你还是做到了,那你就是实现你的愿望了,站在巅、峰了,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再找其他有挑战性的事情做,不要再混道上。”

傅令元眸光深深,许久没说话。

“应个声。”阮舒推他一下,“你是直接就想拒绝的意思?还是需要时间考虑?”

傅令元遂她的意,出声了,却是问:“这就是你藏在心里的事?”

阮舒不吭声,默认。半秒后,又补充道:“我以前说过,我会支持你的任何决定,不妨碍你实现你的抱负,即便你要继续当社会Du瘤,我也仍旧与你一起走,走到黑也无所谓。”

“现在我还是一样会支持你,只不过,想再考虑得更多、更远一些。你要我等你,我可以等。可不能光你单方面地要我体谅,我也需要你满足我的一些要求。所以,我要在我承诺给你的等待前加上具体的期限。”

傅令元的眼神闪出一丝古怪,表情也有点微妙,好像愉悦地想笑,又好像特别凝重。

“问你一个问题。不要顾虑我的感受,告诉你最自私最真实的想法。”捏住她的下巴,他看进她的眼底,“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的身份?是不是介意自己的男人是混道上的?是不是介意自己的男人是双手沾满鲜血的黑邦大老?是不是介意自己的男人是祸害社会的Du瘤?”

这不止一个问题了,但归结起来确实只是一个问题,并且还是原封不动的他很早之前已经正儿八经地问过她的问题(第341章)。

阮舒微抿一下唇:“你和其他混道上的人不一样——”

“不要讲其他的。”傅令元摇摇头,打断她,“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场景重现一般,他黑眸深敛,话落之后静静地看她,等她的第二次答案。

阮舒早已无法再像彼时那般不假思索地否认,并且那般坚定而无条件认同他。

所以他刚刚揭穿得没错,她前面的话确实因为顾虑到他的感受而委婉了。

如今的她真正想不假思索告诉他的是:“是。”

她掷地有声,目光笔直地迎视他:“我介意!我非常介意!我一点儿不觉得自己的丈夫是大老有任何的威风!反而让我难以启齿!你就是社会Du瘤!就是祸害!”

清冽的嗓音有点绷,于狭小的空间里传出回响,尤其拉长了最后两个字。

她说完后的一时安静,又令回响入耳得更加清晰,如同被咬了重音。

而傅令元的表情,依旧如上一次,不太符合她的想象。

上一次她袒露心迹,以为他会很高兴,结果却是意味深长的审视和令人费解的高深莫测;这一回她实话实说,以为他会很失望,甚至可能因为刺耳的话感到受伤,却依旧是不明所以的古怪。

见状,阮舒也觉得古怪了。

未及她多想,傅令元的手臂揽住她的腰,将她重新拢进他的怀里,特别地紧:“好,我明白了。”

“什么叫‘你明白了’?”阮舒的心头紧着,不解,追问,“你明白了什么?”

“明白了你何止是不喜欢我的身份?分明都算达到厌恶的地步。”傅令元小有叹息似的。

阮舒有点哽咽:“抱歉。”

抱歉她的直白,抱歉从她嘴里讲出那样伤人的话。

更抱歉的是她的出尔反尔、抱歉她的反悔,抱歉她在这方面与他无法达成的共识。

“我害怕。陈青洲和黄金荣,都没有好下场。即便你斗过了陆振华,也还是得担心像琨哥那样,遭人出卖,被警察捣灭。我害怕失去你。”阮舒闭了闭眼,偏头将脸埋进他的脖颈。

曾经,无论什么身份,只要是他,她都义无反顾地追随。具体从何时开始不行了,她要看具体情况再选择了,她弄不清楚。

她最终还是沦为胆小怕事的女人,没有那份胆量和勇气去当Du枭背后的女人,没有那么大的心要站到海上霸主的身边。

她只想和绝大多数的女人一样,和爱人在一起,平平淡淡,简简单单。

是的,是和爱人在一起,若只有她一个人,也是不行。所以她说不出威胁他的话,譬如“如果你不答应,我们就分手,我不需要男人,一个人也可以活得精彩”——她没有他可以活,却不会比和他在一起时精彩;她可以不需要男人,但她需要他。

再也……分不开了……

她有点不懂,她这样是变得更包容了,还是变得更自私了?

应该是更自私了吧……自私地要求他为她妥协,自私地束缚一个男人的手脚。

“嗯,我知道。我知道你害怕。你不要抱歉。”傅令元按在她后脑的掌心顺着她的头发,“我答应你给我的期限。”

阮舒紧着的心口顿时有所放松,忖了忖,轻咬一下唇:“你会不会觉得为难?或者憋屈?压力变大了?”

“没什么可为难、憋屈的。”傅令元脸稍偏,嘴唇润了润她从发丝间露出来的耳朵,“这也不是压力,是动力,驱使我再进一步加足马力。而且你邦我规划得很好。我现在很期待以后去挑战其他事,光想着就迫不及待。”

他的意思很明显,他有信心能走到最后一种可能。也就是他对他的抱负和野心坚定不移。这在阮舒的预料之内,因为对他的了解,她不奢望他能马上就洗手不干。

他能答应,她已经满足了。她乐观的是,那份客户资料到手了,对傅令元应该会有很大的用处,她回去江城之后再努力把三鑫集团剩余的一部分路线完整掉,对付陆家应该很大胜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