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两人是在尖锐的铃声中醒来的。
周药睁开眼，好久没有在外界声音干扰后才清醒让他的大脑格外昏沉，但他还是第一时间下了床。
“早安，小药丸。”另一张床上的卫同书似乎也才醒，打着哈欠对周药道了声早。
周药对他点点头，目光已经落在了打开的宿舍门上。
昨晚进入宿舍之后，周药就反手把门关上了，确认推不开来才去睡。这会儿宿舍的门居然开了，这老式木门被推开的声音很响，警觉性强如他也没有听见。
“早啊周兄弟。”洪志斌哼着歌从门前经过，对周药打了声招呼。他见周药的目光盯着门不放，拍了拍脑门道：“这门昨天我忘了说了——这里所有的宿舍门都是锁不上的，所以我们才能那么容易进任何一间睡。就算你睡前把它锁了，第二天早上起来照样会变回开着的。”
“系统设定吗？”卫同书感兴趣地走到门边，指尖触着锁孔。
洪志斌摊手：“应该吧。”
既然是系统设定，那确实没办法。周药想。
十一个玩家很快都起床了，大家会合在一起，浩浩荡荡地前往教学楼。路上，黄路继续热心地给两个新来的科普：“这里也要遵守学生守则，第一天就有一个NPC学生因为作弊被带出去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NPC也会被处理？”卫同书挑眉。
洪志斌继续凑过来搭话：“是啊，初三三班的教室里至今都还有一个座位空着呢。”
十一个玩家到初三三班时，教室里的NPC都已经落座了，周药扫了一眼空着的座位，数量是十。
其他玩家：“……”
卫同书走在最后，溜溜达达地进门一瞧，跟着“咦”了一声：“是让我俩坐一个座？”
“……那个多出来的座位也不是你们的。”黄路说，“是那个第一天作弊被带走的NPC的。”
两人当然知道自己不会有座位，毕竟两个人都不是正常进来的，要换他们的NPC都还在这间教室里。但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还是装着一起惊讶。
“算了，”卫同书脸上一派大度神情，大摇大摆地走到靠门第一个空位上坐下，“我俩挤挤吧，你们不用担心我们。”
众人：……谁担心你们了！
早读铃响起，按作息时间表，此刻必须要早读了。玩家们来不及吐槽，赶紧回到各自的座位上落座，周药在原地站了几秒，黑着脸转身往外走。
卫同书单手托腮，另一只手热情地招呼着周药：“小药丸，别走啊。”
一分钟后，搬着凳子的周药脸色黑沉地走进教室，他把凳子放在卫同书旁边，抬脚踢了踢卫同书的凳子：“你挪过去点。”
卫同书笑嘻嘻地往旁边挪了一小寸：“你可以选择坐我怀里。”
“你怎么不选这个？”周药被气笑了。
卫同书像是真的在思考这个可能性，过了几秒点点头：“那也不是不行。”
“……”
说不过他，周药摸了本桌上的课本翻动起来。
旁边的NPC大声地读着课文，对自己突然多了两个同桌似乎毫无察觉。
周药翻着课本，实际上正在用余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遭的NPC同学们。果然如同洪志斌所说，尽管他确信这些NPC和另一边的那些长得不一样，可每个人都给他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熟感。
比如坐在同一张课桌上的那个，周药就觉得特别熟悉。
他盯了一会儿，卫同书突然动了一下，身子将NPC同学的半张脸给遮住了。犹如一束光蓦然射入脑海，眼见卫同书又要俯下身去，周药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的胳膊，低喝一声：“不要动！”
教室里所有混在NPC里大声读书的玩家们都被吓了一跳，循声抬头一看，只见是周大佬抓住了卫大佬的胳膊，正深情款款地看着他的侧脸。
洪志斌有点尴尬又有点小感动——要不怎么情况这么反常了他还不怀疑这俩是NPC呢？NPC能有他周兄弟卫兄弟那么蜜里调油吗？
卫同书被抓着胳膊，有些好奇，却也没有再动。他的嘴角扬起：“小药丸，可以多看两眼。”
周药抓着卫同书，目光落在NPC的眼睛上。
刚刚整体还让人没什么感觉，现在拆成一部分来看，这双眼睛他确实是见过的。
周药从记忆深处搜寻到了这双眼睛，那是属于学生档案里一个叫顾许的NPC的。
他又拉着卫同书往后靠，卫同书遮住了NPC的眼睛，露出了下巴和嘴巴。
下巴和嘴巴更难辨认，但好在NPC的嘴边有一颗芝麻大小的痣，这让他的身份也不难辨认了。
——那是属于学生档案里的另一个NPC的。
难怪这里的NPC会眼熟又陌生！把两张原本熟悉的面容打散了重新拼合在一起，可不就违和了么？周药压抑着内心的震动，视线落在后排的另一个NPC身上，发现果不其然这个NPC也同样是由学生档案中两个NPC的脸拼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