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名门闺秀,眼见月轻衣竟然在宫宴告御状,不由得冷笑起来,笑月轻衣的不自量力与蠢钝如猪,竟然为了一个卑贱的侍婢而得罪公主、得罪皇家。因此,她们准备好看一场好戏,看月轻衣今日怎么死,有什么痛快人心的下场。
月冰染、月冰烟的心里与表情差不多,也是等着看好戏。
不过,她们倒是有点佩服月轻衣这小贱人,竟然有胆量与皇家叫板。
月老夫人幽幽叹气,这个宝贝孙女就是这么较真,为了一个侍婢什么都不顾了。
月绍谦却是气得不行,恨不得立即上前去把月轻衣抓下来,不让她祸害月家,丢人现眼。
被点名了,北影潇再不出声,就显得太没有节操。
他的声音难得的沉重,“母皇,确有其事。”
“六哥,你可有亲眼目睹我伤人?”永阳公主好整以暇地问,美眸蓄满了失望、伤心。
“母皇,在宫里,除了永阳,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伤害月轻衣的侍婢。”他并不回答她,而是直接对凤氏说,“虽然下人出身卑贱,但永阳伤害无辜,就是错了,理当责罚。”
“没有亲眼目睹,没有证据,就不要污蔑我!”她气急败坏地说道。
“永阳,上天有神明,没人看见,不表示天地不知、神明不知!”北影潇疾言厉色。
“永阳,跪下!”凤氏怒喝,面上寒怒之色分明。
永阳公主不情不愿地走到中间跪下,嘴硬地辩解:“儿臣是怎样的人,母皇最清楚不过,母皇不信儿臣吗?”
凤氏脸庞沉肃,冷厉道:“倘若朕查出你谎言连篇,朕绝不轻饶!朕再问你一遍,你有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永阳公主斟酌再三,咬唇道:“儿臣没有做过!”
北影潇失望地摇头,“永阳,你再也不是我疼爱、喜欢的那个妹妹了。你太令我失望了。”
北影寒忽然道:“陛下,臣可否问平安郡主几句话?”
凤氏同意了,他问平安郡主:“郡主,之前公主说一直与你在一起,不知午后你与公主在长乐宫还是在紫宸殿?”
平安郡主站起身,想着紫宸殿人多,没人看见她们,不能说她们在紫宸殿。而且她们早已出了长乐宫,只要随便问一个长乐宫的宫人便知道,因此也不能说她们在长乐宫。这些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回道:“本郡主与公主离开长乐宫后觉着时辰还早,便去花苑走走。”
“郡主与公主在花苑可有遇到什么人?”北影寒接着问。
“遇到几个宫人。”这个问题很简单,她很快就回答了。
“听闻花苑的晚梅开得正好,你与公主去看了吗?”他又问道。
平安郡主咬唇,眸光不自觉地移向永阳公主。
永阳公主对她摇头示意,又紧张又忐忑,担心她说错话。
平安郡主眼眸一亮,回答道:“没去看。”
永阳公主翻了翻白眼,这个蠢货。
北影寒的凤眸冷意袭人,道:“花苑的晚梅已经凋零,公主没跟你说吗?”
啊,回答错了。
平安郡主不自觉得咬唇,忐忑起来。看见永阳公主嫌弃地瞪自己,她感觉自己做错了事,不敢再掉以轻心,越发紧张了。
这样的回答,不引起怀疑才怪。
“郡主与公主在花苑可有遇到月家五小姐的侍婢良辰?”他森冷地问。
“没有。”平安郡主肯定地回答。
“良辰的脸被划了七八刀,非常可怖,其中有几道伤口是你划的?”他紧接着问,语速非常快。
“不是我,我没有伤她的脸。”她惊慌地否认,说完才惊觉说错了话,解释补充道,“我意思是,我和公主没有见过她,又怎么会伤她的脸?”
虽然她撇得一干二净,不过话里的错漏已经泄露蛛丝马迹,令人起疑。
北影寒陡然厉声喝问:“你说你与公主去花苑,不过花苑的宫人都没见过你们,郡主如何解释?”
平安郡主紧张得手臂发颤,双唇也颤抖起来,下意识地向永阳公主求助。
他冷厉地逼问:“郡主,速速回答!”
永阳公主并没有与她坐在同一列,这个问题这么难回答,根本提示不了。永阳公主也很着急。
“我与公主……其实并没有去花苑……”平安郡主被逼得快哭了。
“那你们去了何处?”北影寒再一次严厉地喝问。
“去了……去了……”她的眉目凝在一起,心虚地看向永阳公主,怎么办?怎么说?
“这么简单的问题,郡主不知如何回答吗?”他的雪颜溢满了清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