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吻封景的唇,与其说吻,不如说撕扯。开裂的唇角滚出浓重的血腥,蔓延在这间丝毫没有情调的越野车里。
如果说,苏清豪带给我的耻辱像一贴烦躁的小广告。那我得用怎样的钢刷冲洗这一段血肉模糊和有皮没毛?
我需要麻醉,需要镇定,需要短暂的渴求和幻痹。除了封景那宛若毒品一样的注射,别的,我找不到!
可是这一次,封景并没有很好地回应我。他像一尊蜡像,月色倾泻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淡茶的眸子里尽是捉摸不透的暗光。
我的吻,胡乱而没有法则。像寒冷冬夜里饥渴觅食的母猫,狠,准,但叫得凄厉,声声无措。
我不甘心自己吻技节节下风,于是伸手去剥封景的纽扣。一颗一颗,珠圆玉润。打开对襟,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清淡的薄荷樟脑香。果然,像是长期盘踞酒店里才有的那种清新剂。
我手上的绷带,脸上的血痕,在封景的眼里定然是带着别样的妩媚与禁忌的。
我臭不要脸地想,如自己这样一个堕天使的缠绕,哪有男人真的可以拒绝得掉?
可是——
为什么他就是不肯回应呢?
最后,我气急败坏地使出最后一招,单手往他的下档掏过去!
封景按住了我,动作很轻,没有弄疼我的伤。
“季恩梧,你忘了我上次说的话了?”
“我只记得你说过,下次算钱。”我看着他眼里的自己,神情妩媚如冬阳。
封景旋即把我推到,一手将我两只胳膊提起来压在头顶,另一手抽了张纸巾,先擦自己嘴角被我蹭上的血迹,然后又来擦拭我脸上的。
“今天的你,呵,我看着就没兴趣!”
说完,他起身落座回驾驶座。双手握住方向盘,重新发动车子。
我靠在副驾驶一侧,像堆烂泥。
封景把我带进了泰阳城最大的酒店之一,华泰丽笙。跟之前‘醉猫’楼上的华庭丽笙一样,都属于丽笙集团旗下的连锁。
我记得封景以前就是丽笙集团的高管吧?
“都已经离职了,还不忘把生意都留给原公司做?”一进酒店大堂,我像个从大街上拖过来的站街女一样,一脸没见过世面似的四处打量。
其实我们季世集团早年在也不是没打过酒店产业的主体计划?甚至连开发地都批下来了。
不过后来,可能是对市场前景和竞争压力的评估有所退怯,便没往这条路上走。反而另辟蹊径,由我爸提议做了酒店管理的周边服务。相对投资小,周转快。
如今在国内市场上也是混得风生水起。
“没办法,谁叫我的老客人们都喜欢这里呢?”封景把我拖进了电梯,从口袋里掏出房卡轻轻一刷。
我突然想起来了:“你还没CHECK-IN吧!”
“我在这里办的是常住套房。”封景说着,电梯叮咚一声,到了12楼,“一回生二回熟,同样的房间,同样的感受。”
“封景,”我越发确定自己的第一印象,“你就算不是拼台的,你也是个外围。是吧?”
房间还是那个1206,但我第一次进来的时候根本没有心情打量这里的陈设。
这里约有一百多平米。套房带开放式厨房。要说是想要在这儿住上个把月,我也相信。
“你这是刚回国,还没安排住处吧?”我接过他递上来的一杯苏打水,坐在之前被我弄湿过的床单上,对头顶的大镜子依然颇有兴趣。
“是啊,你说泰阳城里买套房子多贵?还贷三十年,一个月一万块。就只能在市中心买个公共厕所。我倒觉得,不如住酒店来得舒服。”封景脱掉外套,给自己倒了杯红酒。
觥畴交映的影子里,男人的侧脸映得棱角分明。
我调侃他:“是是,住酒店舒服,每晚不仅能把房费赚出来。”
坐在床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我踮着脚起身,蹭到封景的身边。
“你倒是不负春宵?”封景哼了一声,推开我,“先洗澡去,你看你这个样子,像刚从车轱辘里捡出来的一样。”
我把一身鱼腥和血腥味的衣服丢在地板上,大大方方地从封景面前晃荡过去。
温热的水浸润我的肌肤,意识永远会在温暖侵袭之际,变得膨胀而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