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人一向心大,人一走,心一宽,嘴就开始不受管。
“其实也不熟,只是一起吃过,点头之交尔尔。”
封景幽幽从口中吐出这半句话,我一时愣住了,几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
“所以你刚才是在唬那个蔡科长?”
“也不能算唬吧,酒桌上喝大了之后,大家互相称兄道弟的,可不就是酒肉朋友?”他淡淡道,脸上倒是一副荣辱不惊的表情。
我:“……”
“对了,你是不是找人帮季枫庭找肾源了?”封景像是突然回过神一样,回头看着我。
我抬头看着远处的云,慢悠悠地开口道,“你看那边的云,像不像你啊?”
封景转头瞄了一眼,“不像。”
“我觉得蛮像的啊,你看他耳朵大大的,鼻孔大大的,就是一只小白猪嘛!”
封景:“………”
两秒钟之后。
封景:“你不要转移话题,箱子里的东西是不是你让人送过去的?”
我说不管是不是,事情不都过去了么,你不都帮我摆平了么,还追究这么多干嘛?
封景冷了冷脸色,“我是怕你下次再出了篓子,我来不及救你,你就只能给你爸打电话,然后被忽悠着把苏清豪的那份遗产拱手相赠。”
我咂摸了一下他这句话里的意思,“这话听起来,你好像并不希望我爸拿走苏清豪手中的股份?”
封景瞥了我一眼,“你不是一直都觉得我对你爸没安什么好心吗?”
我点点头,“难道事实不是这样?”
封景:“所以我希望你少捅娄子,我救得了你这次,可你下次就未必这么幸运。”
我愣了一下,趁着我愣神的功夫,他已经仗着腿长往前走了很远。
哼,话倒是说的冷酷,但我出事的每一次,他不都是嘴上嫌弃着但身体却老老实实帮我把事情处理好。
口嫌体正直的傲娇男!
我笑着追上去,挽上他的手臂,他装模作样的挣扎了两下,我死命握住,脸上还堆着笑,他被我笑的毫无办法,只得无奈地任我挽着。
回到家里,他跟个大爷似的往沙发上一瘫,叫我准备晚饭。
我不满地踹了他两脚,“你还有没有良心?我可是孕妇!”
封景白了我一眼,“我没见过这种胆子大到天际的孕妇。”
我知道他所指的是我不惜铤而走险用餐厅的冷藏室来贮存肾脏的事情,虽然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但嘴上却不肯服软。
“我不管,我想吃鸡蛋羹,你帮我蒸一碗。”
封景双眉微蹙,露出了一个非常嫌弃的表情,却还是老老实实地起身,走去了厨房。
不多时,便传来打鸡蛋的声音,听着锅碗瓢盆的律动声,我心里漾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感——只是这样简简单单的小生活,似乎也会让人幸福地想叹气啊。
“滋滋——”
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我拿起来,看到屏幕上显示着来电者姓名。
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