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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家乡的野棉花 五(1 / 2)

孔队长带着伍涛走出凤尾林,绕了很大一圈,才到达城北门六百米左右的地方。

城北门楼上有四盏探照灯,鬼子间隔数十秒转动一次,前面三十米范围可以清楚瞧见。城门早已关闭,城外有两队七人组巡逻的鬼子,在离城门二百米范围交替巡逻。

伍涛悄声:“如果不是你带路,我真没法完成任务。”孔队长立即接过话:“我们都是革命同志、共产党领导下的队伍,不分彼此,只要能打败侵略者,就算牺牲,我也在所不惜。这点事,不要放在心上。”伍涛听得热泪盈眶。

“要是杨姑娘加入八路军或者新四军,那该多好!”孔队长突然转变话题。

“她很有可能加入我们八路军,但绝对不可能加入国军,在平常的谈话中,看得出来。她有时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一边读《论持久战》,据郑团长,读了很多遍。这次派到城北门和城南门的战士,全是新加入的八路军,很显然,她想用不同的方式锻练八路军,提升他们的战斗力。对了,不要和国军兄弟讲,影响团结。”

“嗯!”孔队长若有所思,“对了,城南门傍晚枪声不断,怎么回事?”

“那是总指挥特地派狼娃带了二十名新加入的八路军战士,在城南门袭扰鬼子,到底为什么,我也不清楚。”伍涛回道。

两人一直趴在草丛中,低声聊个不停。突然,城门口的四盏探照灯同时熄灭了。伍涛心头掀起了一个巨大的波澜,全身抖动了一下,莫非鬼子有行动了。孔队长也为之一震。两人停止聊,静静地注视着城门口,十分钟过去了,城门口无任何动静,只有两队巡逻的鬼子还在交替走动;二十分钟过去了,仍然如此;半时过去了,除了附近有山鼠的声音,城门口还是原来的样子。

伍涛想了想,总指挥既然派我监视鬼子,灯也熄了,一时快过去了,为何还没有动静,难道总指挥的判断有误?两人仍然静静地趴着,紧盯城门口。

突然,两人身后数米外,传来一声凄厉的“吱吱”惨叫声,然后便听见撕咬声、滚扑声,还有搏动毛草、灌木发出的“噗噗”的声,听闻凉意直透脊背。

伍涛听后,立即对着孔队长:“凭我打猎的经验判断,一定是‘黄大仙’逮住了一只山鼠。”“嗯,我和游击队同志在晚上经常听到这种声音。”孔队长不慌不忙地。伍涛听毕,心里升起无限敬意,游击队的同志也是经常风餐露宿,吃不饱、穿不暖,用顽强的意志力和鬼子殊死搏斗。

山鼠的惨叫声终于停止,还有轻微黄鼠狼拖动山鼠进入深草丛的窸窣声,且越来越少。突然,城门打开了。两人立即向前匍匐百多米,勉强可见数名鬼子猫着身子,偷偷出城。孔队长看了看弯月,对着伍涛迷惑地:“现在估计十一点多,鬼子这么晚出城做什么呢?”“总指挥给我下达任务时,特别了一句,要大概知道有多少鬼子出城?她好像就期待鬼子出城似的。看来,总指挥的判断完全正确,真神啊!”伍涛感叹地。“好,我们就盯着鬼子,认真计数。”孔队长。

前前后后五分钟,大约出动了六百多鬼子和三百多伪军,除开原来两组巡逻的鬼子仍然在城门附近走动,有九百多畜生离开了城北门,径直走到青石路,消失在黑暗中。孔队长见状,立即对伍涛:“我们先退到刚才的隐蔽处。”两人立即返过身匍匐到原处。

孔队长:“我就留在这里继续监视鬼子,如果有新的发现,我会及时派人到定阳山,你马上回去向杨姑娘反映情况。军机大事,刻不容缓。”

“好!”伍涛猫着身,返回到凤尾林之后,仅带了两名八路军,奔向定阳山。凌晨两点半,伍涛三人回到山坳口。

晨星寥落,秋风已寒。胜男一个人静静地伫立山坳口,见伍涛三人回来,愁苦的脸立即舒展,对另两名八路军:“你俩先回去睡觉,记住,不要对任何人起这次行动。”两名八路军战士态度十分坚决,点头之后,向自己的营帐离去。

伍涛见两人走之后,又环视了周围,并无他人,便悄声向胜男汇报了军情。胜男听完,泛起了美丽的笑容。伍涛赞道:“总指挥确有孔明之才,居然料到鬼子什么时候出城。”“伍大哥过奖。这只是第一步,成功与否,还要看意,我只是尽事人罢了。记住,要高度保密。”胜男眨巴着大眼睛。“我一定保密。我先回营房休息,请总指挥也早点休息。”伍涛完离去。

伍涛刚走不久,碧春和紫涵从营帐走出来,直接走到山坳口,见胜男背着双手独自踱步,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两位姐姐见妹妹操持军务如此费心劳力,不免心生怜惜之情,同时走过去,一左一右轻轻搀扶着她回营房。胜男立即摆手,低声:“伍涛打探军情刚回来。六百多鬼子和三百多伪军出城了,城中的鬼子不足百人,这是大的喜迅。这次行动极其艰难,既要不得罪张师长,又要夺到这批军火,怎么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呢?”两姐妹相互愣了愣,碧春道:“老三你能掐会算,鬼子在你预料的时间内出城,一切尽在掌控中,夺到军火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我也相信你有办法跳过张师长这一关。我和紫涵现在唯一要做的,当然是等候你的命令,然后不折不扣去完成。国军这边,邢团长已做好了准备,八路军那边,同样做好了准备。我们又故意把张师长的电令递给刘参谋长,以便消除此人的猜忌,免得节外生枝。全军在九月三日傍晚五点发出,直奔青锋城,所有这一切,都安排妥当。看着你这个丫头如此操劳,当大姐的十分心疼。你现在是两军的主心骨,要休息好,多保重身体!”“好吧,我们去睡吧。”胜男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