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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狂(1 / 3)

屋前的匾额镶着金边,大堂墙上挂满了名家书画,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宅子。

而在这大宅子里有一条道,穿过一片乱竹便可来到一处破败的院,一名少女正斜躺在墙上,挽袖露臂,一只腿垂着一只腿支起,一只手托腮一只手捧着水果,一边吃一边嗮太阳。这个样子虽然很不雅观,但很惬意舒适就是了。

这位少女俏面玲珑,清秀讨喜,青衫翠剑,身姿曼妙,莞尔一笑像落尘的仙女。

少女便是十七岁的罗箐,早已出落得亭亭玉立。

这是李惊鸿踏云而去的第十个年头。

不经意间,一名先生模样、上了年纪的女人缓缓走近,轻言道:“姐,这样做很不雅观,请您速速下来吧。”

罗箐歪头打量这位女先生,大概四十多岁的模样,比一般女人高出许多,穿着得体,彬彬有礼,满面笑意,想必谁见了都不会讨厌。

但罗箐不同,她知道女先生来的目的,自然生不出喜欢,从她精瘦却有力的手腕便可看出她是习武之人,此番是来找罗箐麻烦的。

“你就是爹新请来的打手?幸好你来了,不然我可就无聊了。”罗箐伸了个懒腰,跃下围墙,“来吧,你是客,你先出招。”

“得罪。”女先生拘了一礼,随即伸手抓向罗箐,欲将她擒下。

“来!”罗箐将剑放在一边,空手应战。之所以弃剑,一来她不想占兵器的便宜,二来她觉得自己不用剑也可以制服对方。

二人起初互相拆招,你来我往,谁也奈何不了对方。就这样拆了至少三十招左右,罗箐突然蹲下身子扫出一腿,女先生见状跃起躲避,不料罗箐迅速抽手抓住了她的左脚踝,女先生只好出右脚去踩罗箐的手,却万万没想到罗箐的招数如此鬼怪,竟瞬间收手并抬腿再扫,这一下正正好打到了女先生的腿骨。正当女先生疼痛难忍之际,罗箐又出一手再次抓住她的脚踝,从下往上用力一扬,女先生背朝地面,一只腿支地,另一只腿则被罗箐牢牢控住,动弹不得。

罗箐坏笑道:“这就完了?刚才看你步数就知道你下盘不稳,这招是我师父教我的,叫‘抓狗腿’。啧啧啧,你瞧你穿得这么白净,万一弄脏了可就不好了。”

罢,罗箐突然松手,女先生摔在了地上,扬起了不少尘土,罗箐大声放笑道:“哈哈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女先生受了侮辱却也不怒,脱下外袍,平淡道:“姐好武功,老身自愧不如,看来令尊所言绝非夸大。若非如此,也不必花重金请老身前来教化姐。”

罗箐不以为然,拍了拍自己的衣裙,道:“上一位先生也是这么的,你知道他后来怎么了吗?”

女先生道:“不知,姐可否讲与老身?”

罗箐笑道:“我把他打倒在地,然后把他胡子全剪了,他竟然哭哭啼啼地跑回去了。哈哈哈,你是没看到啊,一个四十几岁的老汉一边哭一边被我追着跑,真是太好笑了!”

“我知道。”女先生重整仪表,“那正是老身夫君。上次败在姐手里,很是不甘心,于是老身来了。”

罗箐好奇问道:“夫妻两个都会武功?那你们是做什么的?该不会是江洋大盗吧,凶神恶煞的贼汉子和心狠手辣的贼婆娘?本子里都是这么写的。”

听了这话,女先生竟还不生气,道“姐误会了,老身与夫君习武为的是教化难办的学生,而非干些不良勾当。”

“他的九式擒拿手比你差远了,才练到第五式,你至少已经练到第八式了。”罗箐拿了颗果子坐在桌子上吃,“以你的武功,完全可以甩了他自己干,就他那本事顶多欺负一两个学艺不精的,真碰见厉害的还得靠你。”

女先生道:“多谢夸奖。但是姐,你的坐姿不正,而且桌子不是用来坐的。”

“桌子是用来吃饭的,我知道啊,所以我坐在上面吃饭,没问题啊。而且我爹已经两年不给我送饭了,每次都要我自己去厨房,这桌子不坐还能拿来干嘛?”罗箐继续吃着,“不过,你到底为什么不自己干?”

女先生道:“出嫁从夫,哪有自立门户的道理?我夫君虽为入赘,但我也懂得三从四德的道理。”

“又是三从四德……罢了,我和你们这些人聊不来,你走吧。”罗箐不耐烦道。

女先生仍不依不挠:“罗大人的嘱托还未办成,老身怎敢离开,还请姐速速坐好,老身立刻为姐教书。”

罗箐微怒道:“我不是让你——”

不及她完,女先生就已冲到了她的面前,抓住了罗箐的右手,在手腕和胳膊处一使劲,只听‘咯’的一声,罗箐感到自己的筋骨在互相摩擦,疼痛无比,猛地将女先生推开,握着自己已经使不上劲的右手,瞪大一双恼怒的眼睛与女先生对视。

九式擒拿手乃是一位武林高人所创,前八式只重擒人并无稀奇,独这第九式却是废人手臂的用途。幸好罗箐及时推开了女先生,不然以后就只能练左手剑了,但右手也受了不的损伤。

“姐反应很快,若不是老身隐藏实力偷袭,万万胜不过姐。”女先生从怀中掏出手绢擦手,原本斯文的双手此刻青筋暴起,“老身练此技已经三十五年,成亲后也尽心尽力地传授夫君,未曾隐瞒分毫。只可惜夫君份不高,所以老身常为夫君助阵,事后也从未揽过半分功劳,因此二十余年夫妻和睦。此为妇道,姐可学会了。”

罗箐压根没听她话,不断运气检查右手伤势,筋骨都受了不的损伤,一运气就会剧痛无比。

女先生见罗箐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严厉道:“放弃吧姐,令尊的意思是废去你的武功,但老身也不忍心看到如此武功就此埋没。放心,只要你好好跟老身习妇道,老身可以向令尊求情,姐的手臂只要修养个一年半载就能恢复了。”

罗箐破骂道:“呸!你个卑鄙无耻的老妖婆,你今别想轻易走了!”

女先生道:“姐还是及时回头是岸的好,莫要像其她世家姐一样被老身彻底废了手臂,她们的手这一辈子都使不上力气了,自然也就再也不敢违逆父母和夫君。当然,提笔写字这样的事还是没问题的。可就算这样了还是有些不听话的,老身还会废了她们的腿,让她们再也不能跑跑跳跳,一辈子都只能迈步走路。”

“我,我的手。”罗箐哽咽着,痛得快要哭出来。

“姐千万莫哭,老身——”

话音未落,罗箐拔剑袭来,径直刺向女先生咽喉,若非女先生及时后撤,否则顷刻毙命于此。罗箐一刺未成,转而挥出数道剑气,女先生手臂被划出了数道血痕,连衣袖也被划的稀烂。女先生虽然受伤,但很快就调整了姿势,打算徒手擒罗箐的剑,可惊鸿剑这般宝物又岂是能轻易擒下的,女先生反而被剑气震的吐血,连退五步。罗箐抓紧机会,再一个箭步冲上前,又是一剑刺来。女先生早有防备,准备再施擒拿之术彻底废掉罗箐,却突然感到浑身发软,明明抓到了罗箐却使不上半分力气,是罗箐使了绵息掌!随即,罗箐挥剑舞了个剑花,切断了女先生的手筋,顿时血光横飞,女先生痛的大叫出来,完全失了之前的仪态。

方才罗箐是故意装作疼痛到快哭出来,好让女先生放松警惕,然后硬撑着自己受伤的手反击。九式擒拿手虽然厉害,但其本质还是用内力强行破坏手上筋脉,罗箐的内力要远比女先生强,所以中招后还有余力出剑。

“出什么事了!”

“不好,老爷请来的先生又被打败了!”

“快去叫老爷和大夫!”

罗箐就静静坐在桌子上,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掩盖伤势,她的手虽不用修养个一年半载,但三四个月是免不了了。府中家丁这副慌张模样,她早已见怪不怪了,已经记不清这是罗己正请来的第几位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