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历十四年,夏国南部。
安庆府,正源县。
隆冬时节,寒风凛冽,大雪纷飞。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沈府的老旧大门被直接踹开,吱呀作响,巨大的力道震的屋檐上的雪簌簌抖落。
只见一位虎背狼腰的中年汉子提着一把鬼头刀,身后跟着五个精壮的跟班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啧,怎么,大白天的关门,还在睡大觉呢?”
“强爷!”
对面的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他叫沈金,从小被沈府的老家主收养,是沈府的老管家。
见到强爷走进来,赶紧小跑出来满脸陪笑道:“强爷,这不是在筹集这个月的头钱嘛。”
说完沈金手一挥,身后三个仆人把三大袋精米以及若干肉干搬了出来。
强爷闻言走过去,然后把手伸进布袋抓了一把,米粒从指尖滑落。
过手润滑,是成色十足的好米,然后点了点头。
“嗯,下个月开始,再加五十斤。”
虽然知道眼前的人是来挑事的,但沈金也不能撕破脸。
他眉头一皱:“这……”
强爷看在眼里,嘴角上扬冷笑道:“你不同意?”
“这倒不是,强爷,只是现在生意越来越不好做。”
沈金满脸堆笑,上前一步握住强爷的手,把一小块碎银放了进去。
“现在世道也越来越乱,还要仰仗黑虎帮安定一方。”
强爷不动声色的把银子揣进腰带,皮笑肉不笑道:“那是自然,我黑虎帮定保你家的生意红红火火!”
“那就多谢强爷了!”
在门口沈金满脸奉承的把强爷送出去,看着他们带着自家的粮食扬长而去。
“哼,这些土匪强盗!”
就在此时,一位衣衫朴素,但面容整洁的中年妇人走了出来。
脸上还犹带着愤愤不平,正是沈府的主母刘氏。
沈金左右环视,急忙把刘氏拉进门内,顺手关上大门,“夫人慎言,隔墙有耳啊,小心别让人听了去。”
无论什么时代,最不缺的就是落井下石的人。
类似强爷这样的小混混最是喜欢在平民面前树立权威。
如果刚刚的言论被有心人传到强爷耳朵里,恐怕往后日子会难过的多。
闻言刘氏脸上闪过一丝惊慌,随后退后两步靠着柱子。
然后以帕掩面抽泣,“如果老爷还在,怎么会这样!”
“黑虎帮成天派人扰乱酒楼生意,现在剩下我孤儿寡母的可如何应付!”
两个月前沈家经营着清风街一间酒楼,不说富裕,但也是日进斗金。
沈家家主沈海左右逢源,不到五年便在县里购得三进三出的府邸一座。
总的来说,也算是清风街一号人物。
但后来据说沈海旧病复发,在自家酒楼摔死了。
谁知沈海下葬后,在他尸骨未寒之际,黑虎帮的手就伸向了酒楼,而且还是低价收购。
刘氏坚决不同意,积极联系沈海生前的好友,希望他们出面帮忙。
但人死如灯灭,曾经和沈海推杯换盏、称兄道弟的人没人愿意出头,凭刘氏一介女流又能怎么样呢?
沈金神色一黯,叹了口气安慰道:“夫人,老爷已经去世了,再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至少酒楼那边黑虎帮还不敢明目张胆霸占,少爷重伤昏迷不醒,还是想法子救治少爷吧。”
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沈府的少爷沈轻鸿前几天出门游玩,被几个蒙面匪徒抢劫并且暴打。
沈轻鸿本就年弱,被发现时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正源县虽然繁华但这几年却并不平静,官府只当是遇到流窜的匪徒就匆匆结案了。
这些日子刘氏四处奔走,求医问药,但碍于黑虎帮的威压,没有大夫敢上门救治。
“言之有理,听说北巷来了位张大师,乃是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