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盏灯，煞白的天花板，再无其他。
“哪有星星啊？”
“哪里都有星星啊。”她的眼眸在眼眶里面转动着，看着病房里面的墙壁，又重复了一遍：“这么多星星，哪里都有星星啊。”
“初灵……”我担心她，又不知道怎么说，鼻子一酸眼泪便止不住的向下流下来。
“温涵，那天就像噩梦一样……”她说着，转过来，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目光放的很远：“他们把我带到一间地下室里，那里有床，有奇怪的椅子，皮鞭……”
“初灵，别想了，都过去了。”
“过去了？”她看着我的脸，忽然笑了，“真的过去了吗？”
“真的都过去了。”
“不可能的，温涵。”她还是之前的表情，看着我的眼睛，说的很缓慢：“过不去了，是我不该，是我自食恶果。”
自食恶果？
“温涵，我想害你。”她突然摇了摇头，看起来很虚弱，想要抬手摸摸我，却怎么都抬不高。
我主动去抓住她的手，哭得几乎要喘不上气来：“你瞎说什么，都过去了，初灵，以后不论怎样我都会和你在一起，你相信我好不好？”
“好呀。”她笑眯眯的点点头，然后把头转回去，继续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花板。
过了很久，她突然说：“我累了，睡觉。”
然后便闭上了眼睛。
我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才轻手轻脚的从房间里面退出来。
可在我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她缓缓睁开了眼睛，轻轻的抬手看着自己手腕上面包扎好的纱布，眼神迷茫。
“为什么不痛呢？”她小声的喃喃。
然后另一只手在伤口上狠狠的捏了一把，一直到血流出来把纱布浸湿，才眨巴着眼睛，来回转动着手腕看着那血顺着自己的胳膊流到床上。
她的眼神很复杂，呆愣愣的看着不断向下流淌的血渍，忽然裂开了嘴角：“为什么最后受到这些的，总是我呢？”
无人回应。
唯有病房里的机器发出滴滴滴的响声。
…………
我必须要回到夜场去，我需要钱，需要很多的钱。
能迅速得到钱的方法，就是不断的去接客。
我抬起手腕，看着自己光洁的手腕，想起初灵的手顺着流血的模样，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坚持一些什么了。
到了夜场后，我坐在休息室里面化妆。
阮阮见到我又是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拍了拍胸口，“阿凉，你这样子去鬼屋上班都不用化妆了。”
“是吗？”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她不是一直都人不人鬼不鬼的吗？”茵茵呵呵呵的笑着，继续给自己涂睫毛膏。
我学着之前的方法，给自己简单画了个妆，将扎起来的头发放下来。
可能是休息室里太闷，我总觉得喘不过气来，便直接走了出去，靠在楼梯间的门口大口的吸气。
忽然被一阵高跟鞋的声音给吸引了。
楼梯间里，章蓝心穿着性感的低胸装，抱臂看着面前的周思思，笑得很张扬而狂妄。
“我自有打算。”周思思看着指甲，心不在焉的说。
自有打算，什么打算？我靠在墙边，静静的听着她们之间的话。
章蓝心靠近她，说的缓慢而蛊惑：“我知道你心里盘算着什么，不过你要明白，齐温涵是长得好看，可她不甘愿被你差使。”
“那又怎么样？”周思思放下手，挂着浅笑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