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交涉后，沈稚退让。
“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
厉云舟皱了皱眉，三两步上前挡住她的去路。
“太晚了，不安全。”
沈稚没理，绕过去继续走。
就在这时候，外面轰隆隆响起了雷声。
声音很大，猝不及防，厉云舟看见身前的女孩肩膀一颤。
“你睡床。”
他转身过去收拾床铺，把那些个照片塞到了桌子抽屉里，和她搭话：“过来。”
沈稚站在窗户前，忽然大雨倾盆，被风裹着的水花扑到她脸上。
她面无表情地擦了一把脸，把窗户关好，转身。
“雨下大了吗？”厉云舟看见她湿漉漉的发丝，左看右看，找了件自己没穿的衣服，大步走过去，按在她脸上揉了几下。
皂香味钻入沈稚的鼻腔，而她的眼前是厉云舟认真的模样。
察觉到自己被人直勾勾盯着，他后退一步，把衣服丢给她：“自己擦干。”
铺好床后，厉云舟才发现一个问题。
家里根本没有多余的床褥，他站在床边，揉了揉眉心。
“你先休息吧。”
厉云舟坐在椅子上，拎起杂志放在膝盖上，漫不经心地翻看着。
“你不困？”沈稚看了看干干净净的床铺，坐在床沿处。二人的距离算不上远，也就一步之距。
厉云舟只要一伸手就能碰到对方。
“不困。”他默默把椅子朝后拉，靠着窗边，瞥了外面滂沱大雨，低声啧了一句：“真讨厌。”
目光再落在床上的时候，女孩已经蜷着身子睡着了。
他起身，为她盖好被子，动作很轻，却还是吵醒了她。
沈稚迷迷糊糊睁开眼，拽着他的袖口：“很晚了，你还不休息？”
见他默不作声，她突然就想起来他糟糕的情况，倏然坐起身子：“对不起。”
厉云舟有些好笑，鬼使神差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发顶，声音沙哑：“道歉做什么？”
下一秒，他就被人拽倒，整个身子倒在了有些硬的床板上。
太近了。
厉云舟瞳孔骤缩，唇瓣翕动，目光不自然地移开：“做什么。”
沈稚朝墙边挪了挪身子，为他多腾出一些位子，眉眼弯弯：“凑合凑合？”
被子落在自己身上，他又给女孩丢了过去：“我不冷。”
闹不过他，沈稚无奈道：“好好好，那晚安。”
有人一夜好眠，有人一夜未眠。
经过大雨的洗礼，晌午天色初晴，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给这间狭小阴暗的屋子添了几分明媚。
沈稚和荆欢约好了再见面，前提是不许带厉云舟。
她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要吃早饭吗？”厉云舟站在院子里，神情依旧温和地问她。
算了，善意的找个理由吧。
“不了，我有事先回学校了。”她人已经走到了门口。
厉云舟微微笑了笑，声音失落：“这样啊。”
只是片刻，他就又调整好，对她笑：“那我就不送姐姐了，晚一会我也要去医院看妈妈。”
临走前，沈稚还在感慨，这真是个有孝心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