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打小就讨厌这个封建的王朝,痛恨男尊女卑的伦理纲常。
她不愿像她娘亲一样,给人为妾为奴。就连自己的儿女,也只能称呼自己为姨娘。
虽然她也曾听过,知识改变命运之类的话,但她却记不起到底是在哪儿听到的。无论怎样,反正她相信。
好在她的二叔在村上办了个蒙学堂,教孩童们识字断句。也算是村子里唯一的夫子了。
苏老二既为夫子,自然好为人师。
他看着苏玉棠那张粉雕玉琢般,又求知似渴的脸蛋,便动了恻隐之心。
当天夜里,苏老二便挑灯去了他大哥苏通的家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磨破了嘴皮。
以女娃也要学《女戒》、《女则》和《孝经》,女娃也要知书达理为由,最终让苏通点了头,同意了苏玉棠去学堂跟他念书。
临走,二叔还强行收了两吊钱,说是束脩。
看着二叔那宠溺的眼神,有那么一刻,苏玉棠幼小的心灵是迷茫的。
二叔慈爱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声细语的说,“四叔只是想让你读书而已,并非为了钱。”
苏玉棠认真的点了点头,坚定的说,“我信!”
进了学堂,苏玉棠看着古老的繁体字,依旧信心百倍。
她自认为,只要识得字,剩下的阅读理解,她将不输任何人。
只要文科学得好,科举高中错不了。
有了信心和目标,读起书来果然事半功倍。短短三个月,苏玉棠便读通了《女戒》。
又两个月学通了《女则》,但她依旧初心不改。
而《孝经》她只学了一个月,便又能倒背如流。
二叔见状,笑眯眯的对她夸奖道:“不愧是咱们苏家的血脉啊,瞧这聪慧劲儿!”
苏玉棠开心的笑了,“二叔,那我要考科举,还需要学什么书呀?”
二叔嘿嘿一笑,“我侄儿好志向!”然后,大手一挥道,“回家再拿两吊文钱来,二叔教你学论语。”
“二叔,你确定...你不是为了钱?”苏玉棠歪着脑袋,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问道。
“呃...”二叔微怔,旋即拍了拍胸脯保证道,“绝对不是!二叔认为,玉棠乃是可造之材!”
“嗯嗯,这话我信!”苏玉棠转身,屁颠屁颠的回家拿钱了。
不管那两吊钱是从哪来的,苏玉棠在学堂里,又勤勤恳恳的学了半年。
苏通见她已识得字,好几次劝她休学,她都搬来二叔给挡了回去。
所以,书也念的更加刻苦。
二月,苏玉棠一边收拾着行装,一边说道,“爹,我要去参加县试了。”
苏通发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伸手摸了摸苏玉棠的额头,问道,“你没病吧?”
“爹,我没病。”
“那你个女娃儿去参加什么考试?”
“科举!做官呀!”
“胡闹!你二叔连个童生都没考上,你瞎掺乎个什么劲!”
“我考秀才,中了就不用缴纳赋税服徭役了。”
“哦~那行!换上你哥的新衣服,快去吧!对了,把这几个铜板板带上。”苏通一本正经的叮嘱道。
不论如何,苏玉棠还是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等苏玉棠离开后,院子角落的茅房里,传出刘氏骂骂咧咧的声音,“这死丫头,竟敢偷我的钱!哼...看我怎么收拾她那个娘!”
苏通闻言也冷哼一声,毫不留情的讽刺道,“又把竹片掉坑里了吧!每回都用这招吸引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