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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绝恋(2 / 3)

“我和他携手一生,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这话可不好说。阿妈给你算过卦,卦象都说你出入王公贵族之家。否则,一生受尽苦难,万劫不复。”

“山丹花儿喜欢辽阔的草原,不喜欢王公贵族家巴掌大的后花园;百灵鸟儿喜欢一望无际的天空,不稀罕王公贵族家有翅难飞的鸟笼。”

“如果阿爸阿妈把你们姐俩送进王府,你俩有什么想法?不妨说说。”

“阿妈,自古有言,婚姻大事,必须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阿爸阿妈看中的人,女儿唯命是从。”

“阿妈,我和阿姐想法不一样。我嫁人我说了算。父母之命,可以参考;媒妁之言,根本不听。”

“果然不出所料,你根本不把父母放在眼里。”

“我不把父母放在眼里,是放在心上。也希望父母不要逼迫女儿,嫁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我还是那句话,从小无拘无束惯了,不喜欢被圈在王府,成为花瓶里的一枝花。”

“你懂什么?嫁到王府,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多少人做梦都达不到的愿望,恰恰梅林府给了你这个命。你应该感谢长生天的恩赐,而不是违背天命,做出傻事。”

“我不稀罕什么王公贵族,只想找一个心投意合的人,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

“听你这么说,已经找到了心投意合的人了?”

“我一定能找到。不过,这个人不是阿爸阿妈所期望的。”

“不管你有没有找到心投意合的人,必须斩断这种念想。父母之命,才是你最终的归宿。你没得选择,必须服从。”

“阿妈,说一句不中听的话,你不要生气。我是你们亲生女儿,不是梅林府羊群里的小羊,想卖给谁就卖给谁。”

“我看你成心和我作对,越说越离谱。”

“阿妈,你可说了,今天不分尊卑老幼,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心里怎么想的,毫不保留的说出来,即使不对你的心思,也不能以权压人。”

“死丫头片子,你说出这么荒唐的想法,还有理由是吧?今天我不以权压人,可作为父母,我有责任为你好。如果你不领父母的好心,后果你应该知道。”

“我知道,父母之命就是像阿姐一样,无条件服从。否则,吃不了兜着走。”

“常言道,人生在世,各有天命。你姐俩自打出生那天起,注定是富贵命。阿爸阿妈早有盘算,希望你姐俩都嫁进王府,享受荣华富贵。实话告诉你,这天命应验了。刚才你和二台吉斗嘴,大丫头不想看见阿妈下不来台,借口把你拉走后,大贝勒和二台吉同时提出求婚。我考虑你这匹野马,动不动尥蹶子,闹得场面不好收拾,也就没在酒桌上提起这事。”

“啊哦,我明白了,阿妈刚才的试探,是在暗示我。阿爸阿妈已经把阿姐许给大贝勒,把我卖给二台吉,还告诉我天命不可违,必须服从。”

“把你卖了?听听,这是什么话?”

“行。那就让二台吉等着,等到地老天荒。”

“二丫头你说什么?”

“别生气。阿妈不是说,不分老幼尊卑,心平气和说说家园话吗?”

“可你不知好歹,尽意儿和我作对,还让我心平气和,亏你说的出口。”

“好好好,从现在开始 ,阿妈说个啥就是个啥,我当哑巴还不行。”

“这可是你说的,阿妈说啥就是个啥。”

“哑巴话还没说完呢,婚姻大事除外。”

“找挨抽吧你。”

“打死也不能改变。”二小姐斩钉截铁,马上封口:“打住,别再逼哑巴说话了。”

“气死我了。”

“阿妈,你们娘俩可别较劲儿了。阿妹怎么说不顶用,到时候还不是你说了算,看把你气的浑身哆嗦,何苦呢?不如这样,今天的谈话到此结束,明天我们陪阿妈去牧场散散心。”

“好久没去牧场了,你这么一说,阿妈真的想去。”

“好哇!我们去牧场,可以欣赏阿哥的驯马绝技。阿妈你看了,一定会为自己的干儿子感到骄傲。”

“哑巴开口,不去也得去。”

“你真是我的好阿妈。”

朝楞梅林考虑的一点不错,达林王爷终于开口,调用那森父子,参加各旗举办的那达慕。

那森父子经过一路征战,名利拿得手都软。事后,达林王爷看中呼吉乐前途不可限量,想挖墙角。朝楞梅林以乌兰公主舍不得养子为由,婉言谢绝。达林王爷也不敢惹强势的胞妹,只好作罢。

呼吉乐征战各旗那达慕,出尽了风头,丰富了他的阅历。他作为朝楞梅林的干儿子,在那达慕期间,经常出入上层社会的活动,这不是一般选手能够获得的殊荣。虽然那些王公贵族内心仍然瞧不起他的出身,必定表面上对他这个特殊选手高看一眼。尤其他的骄人战绩,让王公贵族们不得不佩服。

呼吉乐心知肚明,他的身份注定,无法跻身上层社会。只有凭自己的本事,活出底层人的尊严来。这种尊严不仅仅面对权贵,最重要的是面对知遇之恩的朝楞梅林,面对给予他平等、信任的梅林府二小姐。记得二小姐第一次来牧场,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差点惊掉下巴。当他缓过神来,面对与众不同的二小姐,虽有高不可攀的感叹,也有幸运相遇的满足。后来渐渐熟悉了,心里产生了微妙的变化。特别是认了朝楞梅林干爸之后,作为阿哥和阿妹的亲情关系,经常在一起骑马、射箭,他十分在意二小姐的一举一动,哪怕一句不经意的话,一个摄魂的眼神儿,他都铭刻在心。尤其二小姐每次临走时的回眸一笑,令他永生难忘。呼吉乐不懂什么是一见钟情,更不懂得初恋的感觉,只知道,永远不能有非分之想。他把这种莫名其妙的情感,深深埋在心里。即使一辈子不能表白,也无怨无悔。

世上的事,总是怪怪的。王府二台吉身份高贵,和二丫头门当户对,从小到大一直惦记在心,二丫头愣是看不上。呼吉乐出身卑微,二丫头初次见面就似曾相识,仿佛是冥冥之中的安排。那博人眼球的英俊潇洒;那叹为观止的驯马绝技;那动人心弦的马头琴声;那令人陶醉的蒙古长调。二丫头好像掉进一个巨大的磁场,整个身心被深深吸引。她几天不来牧场,就像掉了魂儿似的,无精打采。当那森父子参加完各旗那达慕,获誉满满,重返牧场,二丫头早已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急忙在桑布管家的陪同下,来见朝思暮想的人。

二丫头一个多月不见呼吉乐,突然觉得他不再是那个腼腆的美少年,好像成熟了许多。

“阿哥,这次参加各旗那达慕,我听说你包揽了所有赛马的第一名,拿奖拿的手都软了,真替你高兴。”

“谢谢二小姐。”

“二小姐有点偏心喽,也不问问我拿了多少奖?”

“这还用问,达林草原传得沸沸扬扬。”

那森和桑布听了二丫头的话,相视而笑。

“阿哥,我今天来,就是想和你进行一场快马比赛,我就不信没人赢得了你。”

“阿妹,那可说好了,输了不行哭鼻子的。”

“瞧不起谁呀!顶不住谁哭呢。”

“那好,谁先到达前方乌苏依痕河谁赢。”

“不!太近了。谁先到达十三敖包谁赢。”

二丫头不容分说,扬鞭而去。呼吉乐愣了一下,立刻打马追赶。

“管家大人,你看这两个孩子,说赛就赛上了。”

“你不了解二小姐,她喜欢做的事,谁也拦不住。”

“我发现,二小姐心地特别善良,向来看得起我们这些下人。”

“二小姐是我看着长大的,做人做事确实和别的贵族小姐不同。”

“谁说不是。二小姐第一次来牧场,我就感到特别的亲切。后来老爷认呼吉乐做了干儿子,二小姐就把我们当做一家人。”

“老话说的好,是亲三分像,是火热其灰。对于我们蒙古人来说,干儿子和亲儿子一样。”

“管家大人,光顾说话了,你看这俩孩子都没影了。十三敖包离这可够远的,我们是不是跟过去?”

“十三敖包,那地方好啊!二小姐有呼吉乐陪着,我们担心什么?走,回蒙古包喝茶去。”

“好。”

二小姐和呼吉乐你追我赶,一路争先恐后,一口气足足跑了三十里地。二小姐率先到达十三敖包,呼吉乐随后即到。

“二小姐,我甘拜下风。”

“阿哥,我是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你尽意儿让着我,怕我哭鼻子是吧?”

“绝对不是。坦白地说,我的五花马和你的黑骏马相比,不是一个等级。你能胜出,理所当然。”

“那你为什么骑着五花马,能擒住黑骏马?”

“因为在几百匹的马群里,黑骏马放不开脚步,所以我才得手。”

“明白。那我问你,可知道我为什么选择十三敖包这么远的路比赛吗?”

“当然知道,比一比赛马的速度和耐力。”

“这是其一,还有其二。我之所以选择这里,是我有话要在十三敖包前对你说。”

“有什么话非得跑到这里说?”

“傻狍子,我真想抽你一鞭子。”

“如果我有孙猴子的本领,一定变成温顺的小羊,让你天天拿着皮鞭抽打在我身上。”

“怎么?没等鞭子抽到你身上,你的脑袋倒变得灵光了。那我问你,你喜欢我吗?”

“你是阿妹,阿哥当然喜欢。”

“如果我说,阿妹要和阿哥永远在一起,你觉得怎么样?”

“阿妹,这种玩笑可开不得。虽然说我们名义上是干亲,可出身注定贵贱有别。如果不是阿爸认我做干儿子,我们这样在一起说话,都是犯了大忌。你可以想什么说什么,我知道做下人的规矩。如果非得回答,我不能有非分之想。”

“什么狗屁规矩?婚姻不是生拉硬拽的捆绑,女人不是婚姻的牺牲品。婚姻是两厢情愿,两情相悦。因此,我根本不在乎什么门第贵贱,只在乎选对心目中的意中人。”

“阿妹,你太天真,就此打住。”

“我还天真的对你说,你已经走进了我的心房,打住已经不可能了。十三敖包为我们作证,在天愿做百灵鸟儿,在地愿做并蒂花。你呢?说实话,别提什么贵贱之分。”

“阿妹,说句埋在心底的话,不想和你在一起,那是撒谎。我做梦都想,只是......”

“只是什么,你情我愿,天赐的缘分。”,

“即使我们有缘,也不能自作主张,必须由干爸干妈做主。”

“如果阿爸阿妈做主,那我就得嫁给王府二台吉。你是不是想说,我们是金童玉女,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这是不争的事实。既然干爸干妈为你做主,阿哥祝福你。”

“我的婚姻,为什么阿爸阿妈做主?他们根本不考虑女儿的想法,不考虑为女儿选择的对象什么德行,只想把女儿嫁到王府,得到他们希望的地位。这哪是为女儿选婿,分明是把女儿当作筹码,进行名誉、地位、权力的交易。我偏偏不信这个邪,我要为自己一生的幸福拼命抗争。”

“你可以抗争,可我不能忘恩负义,伤了干爸干妈的心。”

“那你就不怕伤了我的心?如果我告诉你,阿爸阿妈为我选择的王府二台吉,是一个五毒俱全的公子哥。二流子把式,好事不干,坏事做绝。你怎么想?”

“阿妹嫁给这样的人,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所以说,人这一辈子,最不能犯的错,就是男怕娶错妻,女怕嫁错郎。阿爸阿妈想把阿姐和我嫁进王府,一个是未来的福晋,一个是贵妇人。阿姐逆来顺受,也顺心如意。我可不干,打死也不嫁给二台吉。”

“可是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

“父母做主,没有道理可讲是吧?我偏不信邪,我的婚姻我说了算。说句实话,看不上二台吉是一方面,不愿意受王府破烂规矩束缚,也是一方面。我喜欢像百灵鸟儿一样自由自在,向草原骏马一样无拘无束。自从我来到牧场的第一天,第一眼看见你,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觉逐渐明朗起来。要说你走进我的心房,彻底被你所征服,是你驯服黑骏马的那一刻,是你的马头琴声,蒙古长调,拴住了我的心。”

“你胆儿真够肥的,天下哪有贵族小姐嫁给下人的?”

“我知道我的决定,不但捅了王公贵族的马蜂窝,也会遭到阿爸阿妈的强烈反对。可为了自己一辈子的幸福,我豁出去了。兵来将挡,水来土吞。”

“人们都说,花开富贵,鸟登高枝。即使阿妹看不上二台吉,王公贵族家的公子多的是,挑一个看得上多好啊!”

“呼吉乐,你是不明白我的心思,还是装糊涂敷衍了事?如果你再婆婆妈妈的,错过长生天赐给的缘分,你可别后悔。”

“我的心里话不说,二小姐也明白,可我担心干爸干妈不同意怎么办?”

“那我就离开梅林府,和你一起放牧。”

“阿妹不顾一切和我在一起,这是长生天对我的厚爱,我没有理由犹豫不决。”

“榆木脑袋终于开窍了,还等什么,我们要让十三敖包作证,从现在开始,我们相亲相爱,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相亲相爱,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二人仿佛一尊连体雕像,紧紧拥抱在一起......

大贝勒和二台吉,从和硕城回到达林王府,立刻把自己的想法禀告父王和福晋,得到赞许和应允。第二天,王爷迫不及待,派总管苏和带上厚礼,来梅林府提亲。

苏和总管说明来意,乌兰公主满口答应。突然二丫头闯进来,劈头盖脸说道:“我拒绝这门亲事。”闹得苏和总管目瞪口呆。

乌兰公主的尊严遭到挑战,勃然大怒:“没大没小,没规规矩。桑布管家你进来,把二丫头关进闺房,不得踏出房门半步。”

“就是把我活埋了,也誓死不从。”

“二丫头,你给我记住了,这事由不得你。”乌兰公主看见桑布拉走二丫头,转对不知所措的苏和总管平静的说道:“小孩子不懂事,让你见笑了。”

“公主,奴才奉命办事,不能有半点含糊。公主你看,我回去如何向王爷和福晋交待?”

“实话实说。婚姻大事,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有一个毛孩子自作主张的道理。你是不知道,这个二丫头,从小任性,不懂规矩,我会好好调教的。请你转告王爷放心,这门亲事铁板盯盯。”

“公主,不是奴才多嘴,看二小姐的架势,强赶鸭子上架恐怕不行。”

“那你说怎么办?”

“首先得知道,二小姐为什么拒绝嫁给二台吉;其次查查二小姐是不是有了意中人,才能找到解决办法。”

“拒绝华斯嘎,还不是因为他名声不好。所以,一提华斯嘎,二丫头气不打一处来。至于二丫头有没有意中人,我这当阿妈的真没听说过。”

“也就是说,二小姐看不上二台吉,拒绝这门亲事,唯一解决的办法,只有二台吉浪子回头,慢慢改变二小姐的态度。”

“因为这件事,我把话撂给了华斯嘎,他也满口答应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可二丫头非说,生就骨头长就肉,狗永远改不了吃屎,你说气人不?”

“公主,奴才认为,心急喝不了热粘粥。”

“苏和总管,你回去以后,在王爷和福晋面前多美言几句,尽量给我一点时间,好好调教。”

“是。”

苏和总管回到达林王府,向王爷如实汇报,王爷若不是看在胞妹的份上,岂容一个黄毛丫头挑战王府的尊严。

王爷采纳苏和总管的建议,暂缓提亲。可心急火燎的二台吉,闻言怒不可遏,嘴上不说心中之话,我堂堂王府二台吉,竟然被人嫌弃,颜面何在?他二话不说,骑上枣红马,带上随从,来到和硕梅林府。刚进门听说二丫头去了牧场,连姑妈都顾不得见上一面,转身而去。

二台吉来到王坟沟牧场,看见二丫头正在练习射箭,呼吉乐陪伴在跟前,心里的不愉快顿时爆发出来:“二小姐,你没长眼睛吗?我来了你连眼皮都不撩一下,和一个下人比比画画,成何体统?”

“我没长眼睛,还是你没长眼睛?没看见我正在练习射箭?”

“马上停下来,让这个下人滚远点,我有话对你说。”

“二台吉,说话要注意身份。别在我面前,拿出一副盛气凌人的臭架子,吆五喝六的,我不是你的奴才。还有,呼吉乐也不是下人,他是我阿爸的干儿子,我的阿哥,请你放尊重些。”

“干儿子又当如何?他有高贵的血统吗?即使你阿爸改变了他的身份,却永远改变不了他一身贱骨头。”

“高贵的血统,尽做下贱的事,不是空有一副装满大粪的臭皮囊。卑微的人,为王府争得荣誉,人人都说是英雄,二台吉,你说是吧?”

“二小姐,为了一个下人,跟我较劲儿,你不觉得有失你的身份吗?”

“我再说一遍,呼吉乐是我阿哥,不是下人,你说话要讲究分寸。”

“好好好,请他离开,我有话对你说。”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敢公开,非得藏着掖着,单独对我说?”

“二小姐,我这就去遛遛马,一会儿不是去十三敖包吗?”呼吉乐借口离开。

“把人撵走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快说吧?”

“二小姐,我这个人有话开门见山,从来不绕弯子。我问你,姑父和姑妈答应你嫁给我,你为什么一口拒绝?”

“婚姻是两相情愿,捆绑不成夫妻。你我从小水火不容,长大也是针尖对麦芒,如果遵照父母之命,不情愿凑合到一起,成天打打闹闹,搅得双方父母不得安宁,最后闹得和仇人似的,你觉得这样的婚姻有意思吗?”

“二小姐,你知道吗?从我懂事那天起,心里就喜欢你。我曾暗下决心,此生此世非你不娶。”

“可惜长生天注定,你我没有这个缘分。”

“我知道,你看不上我,都是我自作孽的结果。我现在很后悔,发誓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我是说过你不咋地道,心里有反感。我也相信你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可是我们性格不合,说话不对付,你说在一起能好吗?”

“我向你保证,只要你嫁给我,天天宠着你,事事由着你。”

“二台吉,不要再费口舌,我明确告诉你,你我不合适。”

“那我也明确告诉你,非你不娶。”

“无根的花不开,强扭的瓜不甜。你明知道我们结婚没有好结果,为什么非得生拉硬拽往一起凑合呢?”

“因为我是达林王府二台吉,在达林草原上享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我想娶谁为妻,谁也不能违背我的意志,你也不例外。这么对你说吧,你不过是小小梅林府的二小姐,没有资格,更没有理由拒绝我。”

“真是三句话不过,就露出狼性。刚才还口口声声说,事事由着我,话音刚撂下,马上翻脸不认人。不是我说话难听,你我根本不是一路人,不会进一家门。”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惯着你。听好了,不管你是生瓜蛋子还是落地的熟瓜,早晚是我的囊中之物。”

“痴心妄想。”

“别忘了,我是达林王府二台吉。”

“你也别忘了,我是梅林府二小姐。我还有事,后会有期。”二小姐说完,头也不回朝远处的呼吉乐走去。

二台吉怔怔地站在哪儿,狠狠地说了一句:“不知好歹的东西,你等着。”

二台吉在二丫头面前颜面尽失,岂肯罢休。他赌气返回和硕城,想找姑妈讨个说法。

乌兰公主看见二台吉一脸的不高兴,就知道他去了牧场找二丫头,结果碰了一鼻子灰。故意问道:“华斯嘎,你来和硕城,也不和姑妈打声招呼,就匆匆离开了,姑妈正纳闷呢,你到底去了哪里?”

“姑妈,实话对你说吧。我这次是堵气来的。”

“啊哦,堵气都堵到和硕城了,赶快撒出来,憋出个好歹,姑妈可担当不起。”

“姑妈,我听苏和管家说,二小姐拒绝了提亲,我这气不打一处来,就想当面问个明白。”

“看你失落的样子就知道,你不但有气没处撒,反而气爆了肚子。”

“谁说不是。我好歹是王府的二台吉,二小姐根本不放在眼里。说句不好听的话,我都不如她身边那个下人。”

“华斯嘎,姑妈不是说过,好好做人,耐心等待,姑妈会为你做主的。可你一点事都压不住,非得找二丫头问个明白。你怎么做事不过脑子,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问明白过?不是小看你,姑妈到现在也没弄明白,二丫头不愿意嫁给你,到底想嫁个什么样的。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孙猴子在闹腾,也跳不出如来的手心。你看看你,屁股着了火似的,坐不住金銮殿。”

“堂堂王府二台吉,不被人放在眼里,姑妈你说能不急吗?不过,有姑妈为我做主的话,我的心就放进肚子里了。”

“华斯嘎,我再说一遍,前提是你好好做人。”

“放心吧姑妈,我一定做一个金子都不换的好人。”

“这话可是说了好多遍了,姑妈再相信你一次。”

“姑妈,天色不早了,我得趁着天黑之前赶回去。”

“行。姑妈不留你,省得二丫头回来,你俩掐起来我心烦。”

二台吉离开和硕城不一会儿,二小姐风尘仆仆回来了。乌兰公主话中有话:“二丫头,今天心情不错嘛,一定玩儿得很开心是吧?”

“别提了,本来心情不错,突然跑来了一只狼,见了我就咬。咬的我遍体鳞伤,差点回不来。”

“你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说话有点正行?我告诉你,华斯嘎已经来过了。”

“阿妈,你没看见他那副德性,跟我耍主子的派头,和一头恶狼差不多。他一见面就对我大呼小叫,出言不逊。甚至指着阿哥说,你个下人滚远点。他把阿哥撵走之后,就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更可气的是,问我为什么不嫁给他?还说他想得到的女人,没一个敢炸刺的。阿妈,你说这是一个什么东西,谁要是瞎眼嫁给他,无疑是跳尽火坑,一辈子不得安生。”

“什么事让你一邪乎,针眯儿大的眼儿,也得说成笸箩大的窟窿。男人嘛,霸气一点没毛病。”

“没有赢人的本事,却有盛气凌人的脾气,这样的男人自以为是,早晚得栽大跟头。阿妈,你是真不知道,二台吉在你面前装得像个人似的,在外面谁人不知,强男霸女,横行霸道。”

“华斯嘎过去的名声,确实不太好。可是人会变得。华斯嘎已经向我保证,从今往后,一定做一个金不换的好人。”

“我记得阿妈说过,青山易改,禀性难移。阿妈真的相信二台吉的话,大错而特错。不信走着瞧,打脸的事在后头呢。”

“二丫头,不管华斯嘎怎么样,这都是你的命。”

“我不相信命,我相信缘分。”

“可是,阿爸阿妈已经答应王爷,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如果你拒绝这门亲事,王府的名声何在?王爷的颜面何在?你阿爸还想不想在王府混?你想不想过上安生的日子?不能因为你的任性,毁了梅林府名声,毁了你阿爸的大好前程。”

“为了阿爸的功名利禄,为了梅林府,可以不顾亲生女儿一生幸福。甚至明知前面是火坑,依然逼着女儿往里跳。”

“说什么呢?是个喘气的都明白,王府是人间天堂,不是火坑。你不知好歹,埋怨阿爸阿妈为你选择王府二台吉,你难道不知道,这是多少女孩子梦寐以求,却不能实现的婚姻。”

“我不稀罕。”

“你稀罕不稀罕有用吗?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不算,王爷说了算。”

“我算看透了,阿爸阿妈这样做,不是把女儿当作心头肉?分明当作舍出去的孩子,换取王爷的欢心,达到巴结权贵的目的。好!既然阿爸阿妈如此狠心,就别怪女儿不孝。”

“你想造反啊?”

“逼上梁山,不得不反。”

“气死我了。”

二丫头拒绝了王府提亲,怼回了二台吉,面对说一不二的阿妈,依然不低头。

二台吉怒气冲冲回到王府,立刻来见父王,把二丫头的话,添枝加叶,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儿撒出来。纳布钦王爷一听,二丫头不但拒绝提亲,竟敢出言不逊,挑战王府的尊严,真是胆大包天,岂能容忍。他立刻叫来朝楞梅林,兴师问罪。

“朝楞梅林,你可知道,我派苏和总管去你府上提亲,碰了一鼻子灰?”

“我家百合不懂事,公主会好好调教的。”

“是吗?二台吉刚从梅林府回来,挨了你家二小姐一顿臭骂,简直无法无天。”

“王爷息怒。百合敢骂二台吉,我看她是不想活了。我现在就回去,替二台吉出这口气。”

“回去是得回去,不是让你教训女儿,而是做好嫁女准备。六月十六,大贝勒和二台吉,将同时迎娶梅林府大小姐和二小姐,你不会反对吧?”

“王爷的恩赐,感激还来不及呢。我一定好好准备,不负王爷的厚爱。”

“结婚是喜庆事,千万别再发生不愉快。你务必管好二小姐,绝不允许她做出有损王府声誉的傻事来。”

“王爷放心,我一定严加管束,让她规规矩矩嫁进王府。”

纳布钦王爷摆摆手,朝楞梅林知趣而退。

第二天,朝楞梅林马不停蹄,赶回和硕梅林府。正巧二丫头要去牧场,被他拦了回来。

朝楞梅林突然回来,乌兰公主心知肚明,二丫头惹出了麻烦,直接问道:“王爷找你了,什么情况?”

“王爷钦定,六月十六,王府将同时迎娶山丹和百合......”

“我可没同意嫁到王府去。”二丫头打断阿爸的话。

朝楞梅林斜楞一眼二丫头,继续说道:“王爷听说百合骂了二台吉,十分震怒。不但训斥我教女无方,还让我对百合严加管教,不得做出有损王府尊严和声誉的事来。”

“凭什么?王府的尊严,难道仗势欺人,还让人笑脸相迎?王府二台吉的声誉不好,脚上的泡自己走出来的,也怨别人看不上?”

“百合,你好好听清楚了,别插嘴。六月十六,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和阿妈商量过了,梅林府两位小姐嫁进王府,面子不能输,嫁妆一定让王爷和福晋满意,让达林草原上的人,都伸出大拇指。我想知道,你们姐俩有什么要求尽管提,阿爸阿妈一定满足。”

“阿爸阿妈,你们先告诉我,为什么逼迫我嫁给二台吉?”

“一是王命难违;二是为了你享受荣华富贵。”

“阿爸美好的期望,就像期望草原狼不吃羊一样,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狼改不了吃羊,二台吉改不了秉性。”

“你想怎样?”

“誓死不从。”

“二丫头我告诉你,王爷吐口吐沫立个钉,你认命吧。”乌兰公主态度坚决。

“我不认命。”二小姐一甩袖子离开。

“朝楞梅林,看见了吧,这就是你的好女儿。”

“你还别说,不靠谱的二台吉,将来非得烈性子百合,治得他服服帖帖。”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笑话。你应该好好琢磨琢磨,怎么才能不让二丫头捅漏子。”

“我能不琢磨吗?王爷的话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除非梅林府不想过好日子啦。我看这样,从现在开始,把二丫头软禁起来,你天天磨她的性子,用不了十天半拉月,就把她的棱角磨掉了。”

“你这是痴人说梦。二丫头这个生个子马,听你这一套,我头朝下见你。”

“我说的磨性子,要有耐心,和风细雨,不能发脾气,不能说过激话,更不能逼得太紧,女孩子必定心眼儿小,容易出事。”

“就你丫头,心大着呢。你甭害怕她想不开,也不要指望十天半拉月磨出好性子。依我看软得不行来硬的。对付烈性马,唯一的驯服办法就是鞭子。”

“这么多年,你又打又骂的,结果怎么样?根本不服。”

“我是服了,你有办法,你试试吧。”

“行。我找百合好好谈谈。”

朝楞梅林和乌兰公主正说着,桑布管家慌慌张张敲门进来报告:“老爷,二小姐骑马走了。”

“那还愣着干什么,赶快追回来。”

“是,老爷。”

二丫头骑着黑骏马,一路狂奔,来到王坟沟牧场,不由分说,拉上呼吉乐,一口气跑到十三敖包前。

“阿哥,我问你,愿意娶百合为妻,白头偕老吗?”

“我愿意。”

“那好,我们现在就拜天地,让十三敖包作证。”

二丫头和呼吉乐开始行三叩九拜之礼。只听二丫头大声喊道:“一拜天地。”二人双双跪下,二丫头念念有词:“长生天在上,十三敖包在前,我百合和呼吉乐,在天愿做百灵鸟儿,在地愿做并蒂花。”

“我呼吉乐和百合,一生一世在一起,永不分离。”

二丫头大声哭喊:“二拜高堂。”二人朝着和硕城跪下来,二丫头泣不成声:“阿爸阿妈,孩儿不孝,不能遵从父母之命,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我现在告诉阿爸阿妈,百合的心上人,就是你们的干儿子呼吉乐,你们一定为我们高兴吧?”

“干爸干妈,呼吉乐一定珍惜和二小姐的缘分,一辈子孝顺干爸干妈。”

最后夫妻对拜,二丫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倒在呼吉乐的怀里。呼吉乐扶起二小姐,轻声说道:“二小姐放下贵族身份,和我这个下人在一起,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只要二小姐高兴,无论什么事,我都愿意为你做。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阿哥,我更希望你我互相尊重,举案齐眉,携手一生。”

“二小姐,为什么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是不是二台吉逼上门来。”

“二台吉掀不起大浪,是王命难违,阿爸阿妈步步紧逼,我想以死抗争,又死不瞑目。我要嫁给你,哪怕是一天,我死而无憾。”

“我们如何面对干爸干妈?干爸干妈如何向王爷交代?”

“我无所谓,你要是害怕,后悔还来得及。”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为了和你在一起,天王老子来了我都不怕。”

“阿哥,我想桑布管家一定找到这里,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躲一躲。”

“不如这就回去,向干爸干妈表明不可动摇的态度,看看干爸干妈如何发落。”

“回去早晚得回去,那得把握住火候。现在回去,阿爸阿妈还以为我们认怂了。必须抻住劲儿,让他们着急上火,知道这事再逼,会逼出人命来。”

“走,我们去桦树沟,哪里有猎人搭建的窝棚。我们在哪儿凑合一夜,只怕委屈二小姐。”

“从我们磕头的那一刻起,你我就是夫妻,没什么委屈。别废话,走!”

......

果然不出二丫头所料,桑布管家奉命找人,到了牧场不见呼吉乐,立刻知道二小姐的行踪。他追到十三敖包前,仔细观察蛛丝马迹,确定二小姐和呼吉乐来过这里,所有的担心立刻放了下来。眼看着天色已晚,又不知二小姐去了哪里,只好回去复命。

朝楞梅林,看见桑布无功而返,急得直跺脚;乌兰公主立刻瘫坐在紫藤椅上。

桑布管家不敢隐瞒情况,如实汇报:“老爷,奴才去牧场寻找二小姐,据那森说,二小姐和呼吉乐去了十三敖包。奴才追到哪里,不见踪影。因为太阳已经落山,又不知二小姐去了哪儿里,只好回来禀告。”

“朝楞梅林,我说什么来着,你认了干儿子,千万别把二丫头带坏。怎么样?这个白眼儿狼,不感念你的恩德,还毁了二丫头一生的幸福。”

“你还说我呢。如果不是你放纵百合,去牧场学习骑马射箭,能出这种事吗?”

“桑布,你是怎么看护的?天天陪二丫头去牧场,难道没看出来,两个人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回公主,桑布愚钝,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二小姐说话十分得体,少爷彬彬有礼,从没有出格的举动。如果二小姐和呼吉乐在一起,桑布该死,任凭公主发落。”

“桑布,我不想再有人知道这件事,你先下去吧。哦对了,明天起早,你亲自去十三敖包附近寻找。”

“是,老爷。”

桑布管家走后,朝楞梅林安慰夫人:“公主,听桑布这么一说,我们不用太担心百合的安危了。你是知道的,百合从来不按规矩做事,想起一出是一出。保不齐他逼迫呼吉乐,给我们玩儿失踪。目的是吓唬我们,不能逼人太甚。”

“这个二丫头,什么事都干的出来。但愿她别做出傻事,看上你的宝贝干儿子。”

“不可能。”

“我不给你犟。你难道没考虑,她和呼吉乐在一起,呆了一个晚上,好说不好听。”

“事已至此,想那么多有用吗?我们应该相信百合,行事刁歪,却品行端正;呼吉乐我不会看错,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他懂得自己的身份,不会胡来的。”

“但愿如此,阿弥陀佛吧。”

第二天天没亮,桑布管家只身一人,骑马来到十三敖包。远远看见一个骑马的身影,在十三敖包前徘徊。

桑布管家来到跟前,那森急忙上前打招呼: “管家大人,呼吉乐闯下大祸了,如何是好?”

“老哥,先不要着急。情况不明,很难说是祸是福。”

“不管什么情况,什么原因,他只要和二小姐在一起,又是一夜没归,这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事已至此,着急也没用。是福是祸,凭天由命吧。”

“我们父子不管受到什么样的惩罚,都是罪有应得,毫无怨言。只是呼吉乐做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我无颜面对老爷,更谈不上报答老爷的知遇之恩。”

“俗话说,皮裤套棉裤,必定有缘故。呼吉乐这孩子平行端正,不会做出忘恩负义的事。如果二小姐看上了他,你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管家大人,不管怎么说,呼吉乐贵贱不分,谁也保不了他的命。”

“你放心。有二小姐在,呼吉乐不会有事。”

正在桑布和那森说话的时候,二丫头和呼吉乐并驾齐驱,来到二人面前,惊得二人目瞪口呆。

“怎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吧?别傻愣着了,我可急着回去面见阿爸阿妈呢。”二小姐说完,示意呼吉乐,掉转马头,纵马而去。

桑布管家辞别那森,跃马追赶。

二丫头和呼吉乐率先到达梅林府,大丫头正站在大门外等待桑布管家的消息,看见阿妹,嗔怪的说道:“阿妹,你可回来了,阿爸阿妈都快急疯了。”

二丫头二话没说,拉着呼吉乐往里走。

“阿哥先不要进去吧?”

呼吉乐停住脚步,二丫头不由分说,使劲儿扯了一下,呼吉乐看了一眼大丫头,乖乖跟了进去。

二丫头和呼吉乐,双双跪在朝楞梅林和乌兰公主面前,一句话不说,任凭发落。

“百合,你往阿爸阿妈面前一跪,说明你知道自己做错事了。可是千不该万不该,拉上阿哥一起认错。”

“阿爸说的对,阿哥没有错,错在百合。在阿爸阿妈逼迫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的情况下,冒犯顶撞,离家出走。害得阿爸阿妈一天一宿心急火燎,备受煎熬,实属大逆不孝。”

“你听听,这那是认错,分明是兴师问罪。”

“呼吉乐,既然你没有错,就不要在这儿跪着啦。”

“慢着。阿爸,你还没问我,昨天一天一夜没回,到底去了哪里,和什么人在一起?问完这些在做决定,阿哥是走还是留?阿哥陪我多跪一会儿,你不会心疼吧?”

“好。那你说来听听。”

“我离家出走,不单单是赌气,而是为了人生重大的抉择。我拉上阿哥去了十三敖包,那是我们第一次赛马的终点,也是女儿第一次心动的起点。我向阿哥表达了心思,阿哥一再说,必须征得干爸干妈的同意。我想也是的,准备适当的时候,说服阿爸阿妈,成全我们。可是阿爸阿妈......”

“二丫头,你你......”乌兰公主气晕了过去。

乌兰公主突然晕倒,站在阿妈身边的大丫头,慌忙半抱起阿妈,不知所措。二丫头也跪爬到阿妈身边,大声呼喊。朝楞梅林情急之中,喊来桑布管家,立刻去请白喇嘛大夫救人。

正在大家慌乱之中,乌兰公主醒了过来,长舒一口气,推开二丫头:“你个混帐东西,还有什么隐瞒的事,都原原本说出来。你——你气死我了。”

“夫人,你先回屋休息,省得在这儿气出个好歹来。”

“气死我算了。”

大丫头扶阿妈回到内宅,白喇嘛匆匆赶来,仔细诊断一番,从药箱里拿出三粒金丹,递给朝楞梅林,嘱咐一天一粒,舌下含服,告诉乌兰公主,千万不要生气发怒。

朝楞梅林安顿好夫人,返回前厅,看见二丫头和呼吉乐仍然跪在哪儿一动不动,一脸怒气做在靠山椅上。他明知道百合说出的话句句是真,却装作糊涂问道:“呼吉乐,百合说的可是真话?”

“阿爸,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件阿爸阿妈认为大逆不道的事,与呼吉乐没关系,要杀要刮,拿我开刀。”

“我知道,呼吉乐为了你的安全,陪了你一天一夜,这是阿哥应该做的。”

“阿爸说的没错。只是阿哥的两难抉择,最后选择了爱情。”

“呼吉乐,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不要以为我收你做干儿子,身份就高贵了。其实你的血统仍然很卑微。想做梅林府的女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这是你们高贵人的想法,恰恰相反,我觉得呼吉乐身份卑微,行为高尚,是值得托付终生的人。因此,当我断定阿爸阿妈铁了心认定二台吉,我在绝望中,毅然决然,选择内心喜欢我,却不敢越雷池半步的阿哥。我们再次来到十三敖包。阿哥彻底地被我说服了,愿意为我承受忘恩负义的罪名,接受阿爸阿妈的惩罚。”

“可惜,人不能和命争。你的婚姻命理注定,嫁给王府二台吉。这不是阿爸阿妈说了算,更不是你愿意不愿意,而是王爷说出的话,谁也不能违背。”

“如果我告诉阿爸,十三敖包作证,我和呼吉乐已经拜了天地,王爷的话还算数吗?”

“大逆不道,不可饶恕。来人。”

桑布管家应声而入:“老爷。”

“把呼吉乐押入地牢,严加看管。”

“遵命。”桑布管家押着呼吉乐离开。

“阿爸,我先声明,如果呼吉乐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梅林府出了这样的丑事,你让阿爸阿妈的脸面往哪儿搁?如何向王爷交代?这那是阿爸阿妈逼你,而是你想把阿爸阿妈往死路上逼啊!”

“阿爸,你先搞明白,到底谁逼谁?女儿一再说,我不喜欢二台吉,你们铁了心往一起捆绑,逼迫女儿冒死抗争。怎么能说女儿往死里逼你们?这不是颠倒黑白,蛮横不讲理吗?”

“我和你阿妈也一再对你说,儿女婚姻,必须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老辈子留下的规矩。你非得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出这等丑事,还埋怨父母蛮横不讲理,你不觉得有负养育之恩,问心有愧吗?”

“拿老辈子的破烂规矩,毁掉女儿一辈子的幸福,你们就没问问自己,这难道是做父母应有的责任?”

“你懂得什么是幸福?拥有金钱地位,享受荣华富贵,这就是幸福。毋庸置疑,王府二台吉可以给你这一切。你告诉我,一个下等人,怎么能给你这样的幸福?”

“阿爸说的不错,二台吉确实能给我金钱地位,荣华富贵,却给不了我自由快乐,恰恰这是我追求的幸福生活。至于呼吉乐是什么出身,我毫不在乎。可是阿爸不同,为了认一个下等人做干儿子,硬说人家祖上是贵族叶赫那拉氏。一听说我要和呼吉乐在一起,马上把人家变成下等人,我就不明白,阿爸出尔反尔,到底想证明什么?”

“不管怎么说,你必须嫁给二台吉。我和你说过,这是你的命,谁也无法改变。”。

“我也说过,誓死不从。”

“如果你不想呼吉乐死,必须乖乖听话。”

“那就送我们一起去天堂。”

“桑布管家你进来。”

桑布应声而入。

“把二小姐送回闺房,派两个丫鬟伺候,不得踏出房门半步。记住,二小姐如果有什么闪失,我拿你是问。”

“是。老爷。”

朝楞梅林起身来到内宅,乌兰公主看见他一脸怒气,知道麻烦大了。她摆手丫鬟退下,嘱托大丫头不要管她,回去好好劝劝二丫头。然后迫不及待问朝楞梅林:“二丫头做没做更出格的事?”

“出格?简直大逆不道。两个人已经在十三敖包前磕头拜天地了。”

“不知羞耻,丢人丢尽了,你我的老脸往哪儿搁?朝楞梅林,当初我说什么来着,你认这个干儿子,一定会后悔的。怎么样?这下可好,认出一个白眼狼。”

“我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事已至此,说这话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