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夙只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久的梦,久到他都有点记不清那是梦中的事情,还是现实里真正经历过的了。
但是,至少他现在知道,想要回去,似乎已经不太可能了。
“或许真的就是黄粱一梦吧。”
他自嘲一笑,然后继续认真地收拾眼前的行李了。
说是行李,其实也就是把几件仅有衣物裹进一个粗布里,然后随意地打一个管用的死结就是了。
从手里拿出来一张无意中揉成团的草纸,摊开后又仔细看了一番,深深的记在心里,随后将其震碎,任由纸屑撒在地上。
把布袋子往肩上一挎,然后就走出了这个由木头干草随意搭成的屋子。
屋外,是一片山石嶙峋,杂草丛生。目光再延伸一点,就是连绵的云海,一眼望不到头,除了偶尔凸出来的荒芜山头,别无他物。
回头看,这赫然是一座立于群山之巅的木屋。
楚夙收回目光时,瞥见了一个十六七的年轻人朝他走来。
山石之间,并不好走,年轻人还是一副匆忙姿态,走起来更是踉踉跄跄。
“师兄!”
年轻人朝他喊了一声。
钟海朝着那个站在悬崖边上瞩目远眺的青年人喊了一声,但是丝毫没有停下脚下的步伐。
青年人转向他,看着他笑了笑,道:“来找我又是何事,我要下山了,可没有时间教你了。”
年轻人,也就是钟海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憨厚笑说:
“怎么可能。”
“师兄你是了解我的,可不能乱说啊。”
楚夙看着他,摇头叹了口气,满脸无奈,平常就是这个小师弟最让他不省心了。
眼见楚夙还真不相信他,钟海连忙摆手说:“这次真没有什么麻烦师兄的事了。”
说罢有点不好意思笑了笑,似乎是想起了自己一般找楚夙也是请他干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这次来,是为了跟师兄你说,不必去跟老师道别了,这两天他也不在山上。”
嗯?
楚夙疑惑问,“老师干什么去了?”
“我也不知道,”
钟海也有些疑惑,但还是接着说:
“但是老师说了,人之离别,难免哀伤,不如一走了之,免得影响心情,就更做不好自己想要做的事了。”
“这是老师原话?”
这下轮到楚夙百思不得其解了,他记得老师平常可不是这样子的。
这是因为分别之际,老师对他也稍稍宽容了吗?
楚夙心中暗暗有点感动,眼眶湿润。
“不是,这是我自己理解的。”
钟海诚恳道。
“那老师怎么说的?”
“让你滚的干净利落的,眼不见心不烦。”
“……”
气氛微微尴尬。
楚夙转头盯着他。
老弟,你认真的吗。
沉默良久,还是钟海讪讪一笑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师兄莫要放在心上。”
“也不至于,我什么样你还不知道吗。”
楚夙心中有点破防,但还是挥了挥手,摆出了毫不在意的样子。
“还有别的事吗?如若没有,师兄就要下山了。”
他拍了拍钟海的肩膀,发现少年这些年的变化确实不小。
长高了,长大了,身体也结实了,嗯,智商或许也有点提升了。
闻言,钟海脸色才稍微正了正,看着楚夙认真道:“师兄,这话倒是我自己的了。”
“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不过我想以师兄你的本事,也能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