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宴岁坐在那街角听了一晚上琴曲,直到天亮的时候才重新回到池府。
他前脚才踏进门,就被朱朱侠给叫住,“少主!”
“城主在找您!”
听了这话,池宴岁内心觉得不妙,正准备将前脚收回,再次转身离开时,迎面就撞上一人。
正是他现在的爹。
池老爷挡在他前方,眉心皱起,叫住他:“池宴岁,又想跑哪去?”
看见他,池宴岁下意识就闭了闭眼,干笑一声,“……爹,真巧啊。”
池老爷冷哼了声,瞄见他那头粉色的长发时,嘴角轻抽,“你头发?”
池宴岁也很无奈,因为毛绒球说只要结契身上就会留下与魔器的印记。
他的印记就是这头格外显眼的粉发。
但他当然不可能说这是魔器给自己染的,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喜欢少女粉。”
池老爷:“……”
他这爹的嘴角更用力地抽搐了几下,也没再管他头发的事了,拍着他的肩膀,说正事道:“爹其实找你也没别的事,只是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想好了,真的要与傅危川退婚?”
池宴岁毫不犹豫:“是。”
池老爷对此并不意外,深深看他一阵,道:“那好,爹答应你。”
池宴岁差点就以为自己是听错了,“真的?”
池老爷点头:“但,爹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都行!”
池宴岁瞳眸清亮,笑起来时嘴角浮现了个可爱小梨涡,声音洪亮,“只要能跟他退婚!”
“那好,那爹就放心了。”
池老爷拍着他肩膀,拉着人往正堂走,朱朱侠跟在两人身后,还是头一回见城主笑得如此开心,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
果然,这个家没少主不行!
就在即将踏入门内时,池宴岁听那位慈爱的老父亲忽地开口道:“其实,爹找灵言师给你算了,有个人更适合当你的未婚夫。”
池宴岁:?
他满脸疑惑地埋进屋内,下一瞬就对上道熟悉的目光。
谢泽渊坐在茶座上,身着一袭冰蓝色衣袍,流瀑般的墨发松松挽起,淡金色光影跌入潋滟桃花眸中,晕开水样光泽。
薄唇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轻抬着下巴注视着自己。
池宴岁脑子还在短路时,又听见谢泽渊身边的白袍老者慢吞吞开口道:“没错……我这个徒弟他一表人才。”
老者眼前蒙着一条白纱,说话时嘴唇时不时还抿几下,表情看起来有点像怨种,“与你极其登对。”
一时间,池宴岁感觉自己脑子发出轰鸣一声响。
啊?
啊??
啊???
谢泽渊这只臭狐狸什么时候又成灵言师的弟子了?!
一旁,同样被请来的傅危川也惊呆了,“北鸣道长,这人他……怎么会是您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