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一张小小的照片,可以承载许多回忆,它是连接两个世界的起点。
两个有着天壤之别的世界。
那个地方可以是人人向往的乌托邦,也可以是避之不及的人间炼狱。
而照片里最重要的人,则是回忆的主角,回忆世界的中心……
“然后呢?”白鸣风问。
话间,耳旁呼啸过一阵狂风。
“在那里发生什么都不奇怪,只有“主角”才有支配权,其余人被称为“村民”,就是进去喂养主角的肥鸡。”
奕帆调侃道:“不过,你要是穿照片里了,肯定是个傻白甜路人。”
白鸣风开口要反驳,身后一阵狂风扬起了大伞,将他往前推。
他佝偻着背部挺身前进,一手紧抓雨伞,也要对他竖起中指。
说:“小学鸡,去死吧。”
“呵呵!”
两人一见面自动开启嘴炮模式。
公交站下避雨的行人都走光了,昏黄狭窄的街道上,只剩咖啡馆还在营业。
墙角处影子攒动。
白鸣风有些不安,回头望了背后无人的角落,喉结上下滚动,吞咽了分泌的口水。
又问:“老弟,活人要是不小心死在那里了,是不是就真的game over了?”
“也许吧。”
面对手机屏幕上的人,他打趣道:“放心吧,你一定比我先死,这边正下着贼大的雨呢,你听。”
他摘下耳机,将手机对着外面,话筒里的雨声逐渐清晰,仿佛自己就在旁边。
奕帆轻笑出了声,声音清润如水,白鸣风低头看向屏幕里眸光如水的少年。
走进一家自助咖啡厅。
沿着伞边缘落下的雨点就像翩翩起舞的蝴蝶,晶莹剔透,触地便成碎片。
“天呐,雨真大!”
正欲抬手点一杯,正好袖口一颗珍珠纽扣崩了,他低头去桌下捡起。
旁边掉落了一张照片,是一张女子的侧脸照。
“谁的美照掉了?”
他捡起来,摸出兜里的纸巾擦拭表面,上面的污渍正好遮盖住眼睛。
耳边忽然有阵嗡鸣声。
仔细一听,像老式电视机中雪花屏闪烁的声音。
“嗡嗡嗡嗡嗡——”
白鸣风专心擦拭着照片,忽然听到有个女人在叫自己的名字:“白鸣风~~”
他猛的回头,身后除了高脚凳外空无一人。
真是奇怪。
“白鸣风~~”
这次肯定没听错!一定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他想看看到底是哪个脑残在背后捉弄自己,于是翻个白眼往后看去。
丝丝凉意侵入皮肤,他脖子后多了一只苍白细长的手臂,划过胸前的肌肤。
“我草!”喊得有些破音了。
他虎躯一震,只见那只冰冷的人手还在地上蠕动,吓得手机差点拿不稳掉在地上。
忽然呼吸不畅,双腿僵硬在原地,缓过神来后,终于扯开那只手,一股脑往咖啡店门外冲。
然而,出了门外的世界还是原本的世界吗?
——
另一边,雨势渐大,碎玉成了万箭齐发的冰箭,刺穿一切活物,它紧紧包裹住这座繁华的城。
奕帆呼出一口气,凝结成水雾,在高挺鼻梁旁打转。
他正紧紧抱着红书包,在火车站外等待预约的出租车。
旁边人来人往,只有他神情恍惚,久久站在公交站棚下出神。
手里举起另一边的白鸣风匆忙挂掉的电话,手机滋滋滋作响,像是受到磁场干扰。
“今天雨好大,鸣风会来接我吗?”他自言自语。
初次来到这座繁华的城市上学,他并没有新奇感,而是赋予沉重的内心一股浓重的孤独感和漂泊感。
格格不入的旧衬衫与这个不夜之城形成对比。
带有帆字玉珠的平安红绳系在清瘦的腕上,给了他一点安慰。
他低下头,摸索上面温润的玉珠。
见手机半点没有反应,奕帆正要将它揣进兜里,公交车来了。
旁边拥挤人群急忙收伞,雨珠全洒在脸上。
“啊,好倒霉。”
他拿出纸巾擦干净了沾在眼角的水,拿出第二张擦拭时,旁边一个老头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脚步蹒跚,手里和背上提了大包东西,想挤上即将关门的公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