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夏天,耳边少了些许聒噪,倒是多了一个只有他一个人的家。
许愿走了,走的决绝。
整个别墅没有一丝他生活过的痕迹,那一家子是在三个月后发现的。
那时,已经入秋了,街道边的梧桐树时不时掉落两片金黄的树叶,给人来人往的街道添上一丝温暖。
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有来找他,他们没有来找那个真正的少爷,而许愿他许了个愿,在23岁那天离开。
人间很好,那个许愿,终将成为人们口中的许愿……
(完结)……
敲下最后一个符号,许愿如释重负。
再过16天,是他22岁生日,4月1日。
连坐六个小时,许愿有些累了,他起身准备去床上躺会儿,却突然发现,天已经亮了。
也突然发现,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是多久来着?是八年前?九年前? 还是十年前?现在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他早就做好了离开的计划。
每天的生活千篇一律,对许愿来说属实枯燥。
他离开许家已经八个月了,可从小的冷嘲热讽,无尽的折磨,怎么可能是短短几个月就能忘却的呢?
每天晚上,闭上眼,是许家人丑恶的嘴脸,是有倒刺的鞭子鞭打在身上皮开肉绽的疼痛,是每每闭上眼,看见母亲明明就站在眼前,却怎么也抓不住的绝望。
这些终将在那一刻烟消云散。
每天许愿都会感到疲惫,没有人理会他的失眠或嗜睡。
许愿很少穿短袖,手臂上的刀痕他不想让别人看见,真的很丑,可是他能怎么办?
只有冰冷的刀尖划过手臂的疼痛才能让他感觉到这是现实。
每到深夜,情绪都崩溃让他猝不及防,第二天又装作个没事人,一开始他还不适应,他觉得自己是病了,后来,他去检查了,也确实是病了,不过那时他已经不在意了。
想到这些,许愿不禁冷笑一声。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用?一切都该结束了。
“叮铃,叮铃”门铃声打断了许愿的思想。
许愿抬眸看了一眼门,慢悠悠趿拉着拖鞋开了门。
“请问是许先生吗?”门外是一个看起来只有20多岁的男生。
“是”许愿扫了他一眼,轻轻的问了一句。没办法,一整天都没有吃饭,他现在没力气。
“噢!我是《一起去远方》节目组的导演,我叫苏崇,希望可以邀请你作为节目组的嘉宾一起去往远方。”苏崇满脸期待。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许愿抬眸看他,空洞无光的眼睛盯得苏崇身体一僵。
“哦,这个是你朋友推荐的,他说你应该会喜欢,所以替你报名了。”苏崇有问必答。
“朋友?谁?”许愿打破了记录,一共说了12个字。
苏崇看他这样明显是不知情。
“呃,是一位姓宋的先生。”苏崇还是老实回答了。
宋?宋今年?
“宋今年?”15个字。
“啊!对对对!就是他!”苏崇不知道,他此时的样子就像是一个智障。
许愿看着这个智障毫无波澜。
“不去”简洁明了的回答。
“啊?啊?……啊?!为什么?!”苏崇连啊了好几声才反应过来。
“你管”说完,就毫不留情关上门。
独留苏崇一人在风中凌乱。
“不是啊,我说,这人有毛病吧?我硬是,莫得话说。” 苏崇现在已经无语到说方言了,他一边抱怨一边走顺便点个外卖。
无人知晓的是,关上门的许愿像是没了支撑一样,靠着门慢慢滑坐在地上。
“去吗?还来得及吗?去吗?我现在去的了吗?”许愿手胡乱抓几下头发,心烦意乱,屋外的人们已经陆陆续续开始上班,无论门外有多少人进出,都不会有人发现有个人在靠着门坐了几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