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干什么?!随行医生呢?!”宋今年着急喊道,一滴汗水随着颧骨滑落。
“啊?哦哦!”苏崇丟下手里的瓜子,以他国家二级长跑运动员的身份飞速向随行医生的住所跑去。
宋今年努力安抚好自己的情绪,又把目光移向刘意:“他为什么把刀片带进来了?!你们这些人是拿工资不做事吗?!”宋今年大声质问。
“这…这…节目组的人以为许先生的刀片是用来修眉的,所以…所以才允许的……”刘意越往下说声音越小。
“……”
“行了,让我一个人静静吧。”宋今年有些无力,他觉得自己好无能,只能眼睁睁看着许愿变成这样。
周围还真应了他的话,一时之间安静下来。
苏崇气喘吁吁赶回来时,就看到了这一幕。
“医生......医生他...家里有事,昨天就走了......” 苏崇也不在意周遭离奇的环境。
而此时此刻的许愿深深陷入了噩梦之中。
许愿看着周围白茫茫一片的世界,内心毫无波澜。
他这是死了吗?那他也太脆弱了吧。
他什么时候贫血了?几年前吧。
他好像没有划多深,但又好像划了很深。
疼吗?
疼。
很疼,怎么可能不疼?但,好歹清醒了一瞬啊。
许愿在这地方,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
脚下走过的路,好似一面明镜,这里的一切,都清晰可见。
“妈?”忽然,许愿停下脚步,怔怔地看着前方。
一棵开的正盛的紫荆花藤下,许母正坐在长椅上,温柔地看着许愿。
“小愿,小愿。”许母在那边轻声喊着,唤着。
其实,许愿对于许母并没有过多的记忆,只记得,他回到许家那天是他的生日,也是许母的忌日。
鬼使神差,他去了。
他还是去了。
或许,噩梦的来源,是因为愧疚。
他定定的站在许母面前,他还记着,许母生前的最后一个笑容,最后一句话。
是那么温柔,那么想让人靠近。
可他甚至还没有和他的亲生母亲说上一句话,许母就被突如其来的车撞死了。
那一幕,至今清楚的刻印在许愿的脑海。
挥之不去。
曾经跪在许家大门外,任由太阳晒脱一层皮,任由大雨冲刷过身躯,任由纯白的雪花落在发梢,任由伤口发炎,化脓。
即使这样,他依旧无人问津。
这些,都没能忘记。
“小愿。”看着许愿一步步来到自己跟前,许母的喜悦无法用言语形容。
“......”
“许阿姨”许愿十分自然的喊了一句。
而许母却愣住了。
她的亲生儿子,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她的四儿子,叫她许阿姨。
许阿姨,这个,陌生的称呼。
“小愿”许母再次开囗,嗓音从澄澈的河水,变成了河底的粗沙。
“嗯”许愿回应。
“你能...你能喊我一声......妈妈吗?”许母哽咽问道。
他没想到。
许愿没想到。
她居然,不恨他吗?
“......妈。”许愿犹豫许久,还是应了她的愿。
听见这声妈,许母破涕为笑。
“好,好,小愿,是妈对不起你,妈......”许母是笑着的,但笑中却透露着悲伤。
“您别这么说。”许愿的心里五味杂陈。
“妈会......”许母话音未落,场景陡然一变。
原本白亮的四周变得漆黑,本来开的正旺的紫荆花早已凋零,木质长椅上长满了青苔,整个世界连空气都是压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