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虽然开垦的田地多,但是秦家劳动力少,开垦出来的山地,更是连田契都没有办理。”
没有办理糊住的田契,就算是秦家开垦出来的,也没有什么用,大家都可以继续用。
秦家若想要田契,必须要让他带着银子去县衙里面去办,只可惜,秦家没有银子请人办理山地的地契,也没有银子买便宜的山地。
前朝时期,自家开垦的山地还是自家占有,但是新潮开立,就没有了这个规矩。
赵三叔怕严湘并不知道这茬,继续说道:“秦家是戴罪之身,就算是有钱也不能办理山地的地契,罪人,是没有田地。”
没有田地,还必须要劳作缴纳赋税,这一家子,是个注定不能翻身的一家子。
正式因为如此,赵家村的村民都不愿意和秦家来往,更不用说霸占秦家的山地了,村民也嫌弃晦气。
“罪人虽然没有田地,但是劳作下来的粮食,为何还要缴纳两倍的赋税?”
西北都没有让罪民缴纳两倍赋税的道理,更没有累加赎罪的规定。
“大人,山下的村民,一年都是要缴纳两次赋税的,这是州府大人的规定,即便不是水田,旱田也是一样的。”
缴纳不了赋税,还可以用银子拿来抵。
既然旱田和水田是一样征收赋税的,山地怎么就只能缴纳一次赋税?
“大人,您或许不了解我们赵家村的行事作风,我们赵家人,从不做昧良心的事情,秦家这事儿,也的确就是这般处理。”
秦家倒霉,那也是因为秦家先祖没有积德行善,以至于得了这般下场。
严湘坐在颤悠悠不太稳当的破木凳子上,一时间竟然说不出什么来。秦家的案卷他又没带身上,单凭宋文的一面之词,的确不能给赵村长定罪。
“胡县令,山地征收两次赋税,可是真的?”
严湘并不记得朝廷有这个规定,征收赋税分两头,一个是农田的赋税,一个则是商人的商税,这个可是和农民没什么关系。
胡县令额头上开始冒虚汗,实在是赵三叔说的两次赋税的事情,他这边也是知道的。
“大人,州府大人说,咱们江州府出产好,一年又是两季种植,分收两次赋税,合情合理。”
当初定下规矩的是州府的大人,也没给个标准,就随口一说。
“秦家,是戴罪之身,是按照西北流放的百姓的赋税收的,但江州府富裕,秦家的赋税,要比西北之地的赋税要高一丢丢。”
赵三叔一双略显得有些粗糙的手,捏着小指头,比划着。
就这么高出来的一丢丢,也不知道到底是高出来多少。
“胡大人,秦家的赋税是州府大人定下来的,与小民没有半分干系,您千万要明察秋毫啊!”
赵三叔看着胡县令已经变了脸色,顿时觉得心中不好,他还想着继续当赵家村的村长的,可不想因为秦家的事情被撸下来。
上头大人打架,可与他这个小虾米没有半分干系。
“行了,今年秦家到底收了多少的赋税?”眼看着这家人都要饿死了,还想着赋税?
赵村长书写大字不太行,不过确实培养了自己的大儿子念书,是以,账簿什么的,都是大儿子帮着记着的。
“胡县令,我家里有赋税的簿子,您等着,我这就让人去家里面拿去。”
赵村长心里很是庆幸,幸亏听了儿子的话,将每家每户缴纳的赋税都记得一清二严。“栓子,你去我家跑一趟。”
找躲在远处的赵栓子叫了过来,赵村长赶忙将人给指使了出去。
秦家已经缴纳了三十担高粱米了,剩下还有一大半的赋税没有缴清,在账簿的下面还画着圈圈,表明后半劲还有补交。
高粱米虽然高产,但其实在江州府这种地界,几乎没人吃,价格也是非常的低廉,若是按照精米的赋税,高粱种植一年,保不准连赋税都交不起。
更不用说秦家这般,还是双重的赋税。
宋文远远的听着,只觉得生活的希望算是有了,最起码,新来的严大人,是个政治清廉的。
因为是州府大人的命令,胡县令不敢擅自做主,将账簿递给了严湘,“严大人,您看秦家这事儿?”
“将秦家这个季度的粮食退回来十旦,总不能将人给饿死吧?以后秦家的赋税,就按照二十担缴纳。”
赎罪二十年,也该赎清了。
“还有,以后秦家人就算是自由身了,秦家也不是真的流放的罪犯。”
严湘看着有些担忧的找村长,很是无奈,“这事儿本官会和州府大人禀名,赵村长安心就是。”
秦家的案子,严湘惦记在了心上,只是现在正是督促缴纳赋税的时候,他也没时间去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