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夏初霁打断她,看向老太太委屈地说:“祖母向来深明大义,来评评道理,有这样逼着我要衣服的吗?我的母亲虽然不在了,但也是夏家嫡出的小姐,这些祖母应该很明白。祖母现在这样帮他们,是对我不满意,还是因为弟弟说了一句话?”
提起夏至温的时候,她注意到老太太的拇指在筷子上摩挲了一下,这是典型的逃离反应,说明她的话让她不适了、心虚了。
夏初霁以前都没有发现她“深明大义”的祖母竟然骨子里那么重男轻女。
“你胡说什么!”被她的话激怒,老太太重重地放下筷子,又语气严肃地对周锦母女说,“一件衣服也要争,是夏家少你们衣服了吗?没有就去买!”
说完,她站起身在下人的搀扶下起身离开了,夏至温立即追上去。
周锦母女的脸色都很难看。
最终,夏初晴还是去店里买了一条裙子。
周一傍晚,夏初霁去夜校上课的时候,在门口遇上了夏初晴,发现因为裙子发了好几天脾气的她竟然满脸笑意,像是发生了什么好事一样。
不知是不是跟她今天在巡查的人面前演讲有关。
想起巡查的人是苏承律,他此时很可能还在留城,夏初霁的心紧了紧,走在路上格外小心。
第7章 梵桥圈
“大公子,今天巡视的汇报我回去写了明天给您过目,您今天看完觉得有什么需要我特意写在汇报里的吗?”
苏承律此时正坐着他的别克老爷车里出城。他的车前面跟着一辆开路的,后面还跟着两辆,就像一个车队,很是张扬。
“没有。”他漫不经心地回答说。
坐在副驾上的人又问:“那您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
“……”好吧。
苏承律懒散地靠在车座上,把玩着他的左车仑手木仓。军装外套被他扔在旁边,穿在身上的衬衫上面的两颗扣子开着,袖子卷到了手肘上,露出的小臂彰显着力量。
余光瞥见街角的人影,他转头看向车窗外。
可是车子开得很快,两边的景物不断变化,刚刚那个街角已经远远地在身后了。
他又从后面看过去。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他的动作,问:“大公子怎么了?需要停车吗?”
“不用,继续开你的。”苏承律收回目光,重新靠在车座上,摩挲着手上的枪,目光变得悠远。
刚刚那个身影很像小王妃。大概是今天看见了她的妹妹,才想到她的。
这个女人就像他心上一块疙瘩,让他想起来就不舒坦,恨得心痒痒,又挠不着。
总有一天要收拾了她。
实际上,刚刚苏承律不是看错。他余光看到的就是夏初霁。若是当时车速慢一些,他转头肯定能看到她。
没想到这么巧能遇到苏承律出城,夏初霁当时吓得不轻,直接躲到邮筒后面,直到那引人注目的车队彻底看不见,才松了一口气。
她很后悔当年太冲动把人得罪狠了,要是换成现在的她,怎么也做得更圆滑些。
不过好在苏承律来留城的机会并不多。他从前年开始彻底掌管了平城和附近几个城的事务,应当很忙,没有时间特意找她,只要她不出现在他面前就好了。
此时的她并不知道自己高估了一个男人的肚量。
夏初霁从夜校上完课回家的路上,正好遇到了回来的夏显,就上了车。
察觉到夏显沉着脸不说话,似乎心情不太好,她体贴地问:“今天巡查的事情还顺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