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郭伯伯。我爹让我替他向您问好。”
郭继孝面上一派亲和,手上盘着一串佛珠,感慨地说:“我与你爹也是很久没见了。他被事务缠身,这次没来真是可惜了。”
“郭伯伯记错了,我爹是生病了。不然他是一定会来给圣上贺寿的。”
郭继孝“哦”了一声,说:“是我记错了,毕竟年纪大了。苏贤侄一路过来,一定辛苦了吧。”
“还行,如果没有人给我添麻烦的话。”苏承律微微停顿,漫不经心地问,“郭伯伯,你说是不是?”
郭继孝的目光跟他对上,随即温温一笑:“看来苏贤侄这一路并不太平。”
苏承律笑了笑,没有再说下去。
两人的对话听着很寻常,实际上暗藏玄机,似是在进行一场交锋,其他人都没有说话。
夏初霁发现郭继孝是个十分深藏不露的人。跟苏承律短暂的交谈里,他脸上的表情几乎没有太大的变化,即使有,也是一闪而过,快得让她几乎看不清。
而且,她盯着他看,盯得时间久一些,就会被他察觉,根本没有机会看他真正的情绪。
他看似只是无意中看着她一眼,她却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紧张得身体都紧绷了一下。
到底是掌管整个北方的人,他的气势全都被藏在了儒雅之下。
短暂的交谈后,苏承律他们被领去了住处。
为了方便,他们一行八个人全都住在一个院子里。
苏承律住的自然是主屋,左右两边分别是副官和夏初霁。
把他安顿好,李公公要回宫复命去了,笑着说:“大公子有什么需要的,直接跟别馆里的奴才们说就好。时候不早了,晚膳已经准备好,大公子用完后早些休息。”
“有劳李公公了。”
李公公离开后,苏承律松了松领口,没好气地说:“老东西终于走了。”
他轻佻的动作简直没眼看。夏初霁移开了眼睛。
这李公公看似谄媚、擅长阿谀奉承,实际上很狡猾,他们的一言一行都被他看在眼里。
“所以你刚刚是故意跟郭大人那样说话的?”
苏承律勾了勾唇默认了,随后倏地俯身靠近。
眼前一暗,耳边传来他呼吸的声音,夏初霁身体紧绷,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平时做惯了大家闺秀,小小的一步并未让她完全脱离他的笼罩。
“隔墙有耳。”苏承律再次靠近,低声提醒。
夏初霁抬头看向他,想辨别他这句话的真伪,谁知因为离得太近,她一抬头入眼的只有他的下巴和微微勾着的唇,近在眼前。
她脸涨得通红,立即低下了头。
看着她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一下红到耳朵,连耳尖都是红的,苏承律眼底闪过很深的笑意,朝着那发红的耳尖靠得更近,停在了距离两指的地方,小声说:“他们把我跟郭继孝安排在一起,就是不想我们消停。我这是将计就计,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夏初霁只觉得他的气息一口一口地往她耳朵里钻,忍不住向往后缩,想要用耳朵去蹭肩膀抵消这股痒意,却又因为离得太近,不敢有大动作,怕碰到他。无法抵消的痒意顺着她的耳朵往里钻,惹得她肩膀轻颤。
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的,她觉得他的语速比往日要慢。
好不容易说完了,夏初霁连忙往后退,一直退到了台阶下。
“夏秘书,小心脚下。”
夏初霁看到苏承律说话时嘴角不着痕迹地扬了一下,却因为慌乱害羞,没有分辨出这一闪而过的得意是因为成功骗了她,还是因为成功骗了李公公。
在火车上一直都没有睡好,今晚大家都早早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