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对同事,和你们的情况差不多,以前也很爱,现在男的出轨了,在闹离婚。”
孙燕说得干脆:“那还是不够爱!我觉得真爱一个人的话,该放低姿态的时候就得放低姿态。你老把自己高高地搁起,遇到生活中的困难就以什么不适应啦差距啦来作借口,不去学习不去沟通,那还是爱吗?”
“总之我就觉得真心相爱的两个人就应该在一起。如果当初我要是听了父母的话,整天面对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心里却想着另一个人,我真的做不到。要真是那样的话,我觉得对跟自己在一起的人也是一种伤害和不公平。”
孙燕一席话好似暗夜中的一束光,或许也是她迄今为止学到的最有价值的东西,苏木陷入了沉思。
晚上9点,孙燕的老公林大刚果然来了。他1.7米左右的个子,板寸头,鼻直口方,笑容温和,谦逊有礼,尤
其一双眼睛,清澈坚毅,灿若星辰,苏木觉得很像陆常山的,亲切之中不免忧伤。
等到15号那天早上,全校教职员工集中,苏木发现也有百十来人。那个蒋校长坐在正中,一左一右分别是政教副校长和教学副校长。
“蒋校长是公司派下来的执行校长,不管学校的内部事务。”孙燕坐在苏木旁边,小声说。
“可是我看他好像很懂的样子。”
“耳濡目染嘛。久在河边站,哪有不湿脚?右边的王校长很厉害的,你来那天她肯定去听你说课了,开学一个月内还要听你在班级上课,如果没问题,你就能留下来。”
还有这样啊!苏木看那王校长,烫着短发,满脸严肃,一副女强人的模样。想起那天说课时,确实有她在第一排坐着,心中暗暗替自己加油。
英语教研组长是个头顶溜圆、所谓“绝顶聪明”的敦实男老师,把苏木带到办公室后,苏木发现这里同样是女人的天下,不过都是年轻人居多,一个个精神抖擞、生龙活虎,每天忙着工作,少有人八卦。
“咱这学校,年轻一帮,老年一帮,四十岁的中坚力量没有。”孙燕说。
苏木也发现了这一点,倒是个有趣现象。
20日正式上课,她果然被分到了孙燕那个班。孙燕是语文老师兼班主任。苏木问她为什么不去考公办,她说是因为专业不对口。
“你读什么专业?”
“民族学。我自己考的教师资格证。”
“这么厉害!”苏木对她更加刮目相看。
“没办法。我就想到老师有节假日,虽然平时辛苦一点,但是假日里可以多照顾一下家庭,特别是将来有了孩子以后。”
她好像做什么事情都有计划,苏木觉得这一点真值得自己学习。
她另外再上了一个同级的班。要上晚自习,周六下午才休息。孙燕又给她解释,寄宿制学校拼的是时间,学生成绩是拼出来的。
基本安定下来后,她把手机的旧卡换上去,给杨灿打了电话。
杨灿听到她的声音,欢呼声能把屋子的天花板震塌。
“你在哪儿?”
“不告诉你。你知道我平安就行了。”
“怕我跟陆医生讲吗?你什么时候开始不信任我了?”杨灿有些伤心。
“不是。我想自己告诉他,但需要时间。”
杨灿只好答应:“好吧。我跟你说一件事哦,那个覃婉兮跑到我们公司来做事了,你说奇不奇怪?”
“我哥让她来的?”
“她自己找来的,然后你哥就答应了。”
苏木想了想,说道:“可能是觉得再和吴谦待在一个地方,同事们眼光不好看吧。”
“我也这样认为。可是你哥好像对她很特别耶!”
苏木笑了:“你不会吃醋了吧?”
“才不是!我是觉得越来越看不懂你哥了,尽做些莫名其妙的事。”
“他就那样。你要慢慢的才能发现他的好。”
“我没必要发现他的好!我只要……嘿嘿嘿!你懂的!”
这家伙,还记得她的计划呢!苏木好笑。
接着,她又给张力打了电话。
张力听到她的声音,说的是:“我会用卫星定位系统把你搜出来。”
“别呀!我都来给你报平安了。”
“姓陆的呢?”张力的声音里还有些滞涩。
“我需要时间好好想想。”
“如果……豆儿,你回到我身边来。”张力又升起一丝希望。
“我一直在你身边的,哥哥。”
张力沉默了。
苏木再给他交代了一下去梓城一高搬东西的事,就挂了电话。
她把那本影集拿出来,一页页看过去,想着等到寒假回去的时候,也许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