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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七、悲可悲(1 / 2)

张力的童年时代有几年是在农村度过的,那时候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有的是河边的沙石、草木丛生的山坡和一年四季景色各异的田野,各种充满生命力的小动物、小昆虫都隐藏其中。他和小伙伴的最大乐趣就是去捉这些小东西玩,玩得不知疲倦,玩得不亦乐乎。

比如说有一种学名叫做“蝼蛄”的昆虫,这东西不会咬人,两只前肢很发达,专门用来刨坑。他很喜欢把它抓在手上,看它试图用两只前肢扒开他的手,徒劳无功之后,他也觉得玩够了,手一甩把它放走。小东西跌落在地跑得飞快,片刻功夫就钻到土里不见了。

再比如说玩知了。闷热的夏天,傍晚,一阵雷雨过后,好多的知了好像事先约定好似的,差不多都在这一个时间段从泥土里踊跃而出。他蹲在树底下,趁它们才钻出来还没来得及往树上飞就一把捉住,然后颠来倒去地玩。玩着玩着它的翅膀就掉了,玩累了它也就一命呜呼了。

再比如斗蛐蛐。捉蛐蛐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有时候拿着木棍拨开草丛找,有时候搬开石头找……当发现蛐蛐时他立刻屏住呼吸,用一支狗尾巴草堵住洞口不让它退回去,另一只手掌立在地上曲成一个遮住阳光的盖子,“噗”一下罩住蛐蛐,捉起来放进用草编织的笼子里,再拿去邻居家,和小胖两个趴在地上,把两人找到的蛐蛐放在一起看它们互相打架。

再比如从父亲的药材柜里翻出一个放大镜来,蹲在墙角,把太阳光聚焦在一只蚂蚁身上。蚂蚁跑,手中的放大镜跟着移动,只见一个光点,一股青烟,接着一声爆响,一点臭味,一只蚂蚁就消失了。

他对覃婉兮、对王明扬也是这样,不过是逗着玩而已。只不过跟玩小虫子不同的是,小虫子是被迫让他玩,而覃婉兮和王明扬是贴上来让他玩。他自认不是个善人,也很清楚涉及到切身利益的时候他该选择什么。但内心深处,他是很同情覃婉兮的,并不想她成为王明扬手中的一枚棋子。当他把卧牛根雕给她的时候,他是满怀悲悯地企盼覃婉兮读懂了他的意图,没料到,他不动声色的冷处理反而助长了覃婉兮的胆子。

那他还能说什么呢?继续玩吧!

覃婉兮为什么要帮王明扬,后者到底给了她什么好处,这是他一直没弄明白的地方。不过想到他们的一系列动作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就像手上玩的一只小东西一样,玩得差不多了就扔掉,至于它是死是活可跟他无关,所以那背后的因由他根本懒得去花功夫深究。

呵呵,原来所有的答案都在覃婉兮给苏木的这封信里!

一个被婚姻伤害的女人,该说她太偏执呢还是太聪明?该为她掬一捧怜悯的泪呢还是该给她几句箴言让她醍醐灌顶?

而他,在她绝望的人生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有心理学家分析说,智商越高的人对感情越专一,智商越低的人越不懂得尊重感情中另一方的感受。有人也说通常破坏规则的有两种情况,一种叫低级破规,就是她信里说的心理行为能力差、还不会自觉遵守规则的幼儿园小朋友的行为;一种叫高级破规,马斯洛把敢于这样做的人称之为自我实现的人,他们在一般事情上随规,在规则束缚了人性发展的时候能超越规则,上升到更自由的境界。毕竟家家都有点破事儿,不好评判覃婉兮和吴谦的行为,只是觉得两人都不值得这样做。”陆常山惋惜道。

“是啊!”张力苦笑,“我是压垮覃婉兮的最后那根稻草。”

陆常山摇头:“我不相信你会给她什么承诺,只是最后你当着王明扬和她两个人的面亮出底牌,的确让她措手不及。这个打击不小!”

“你不知道,那些我用来捉弄她的手段,甚至是一个表情,在她看来都像她们女人说的‘冒着粉红泡泡的暧昧’。这次我是真的玩大了!”回想起和覃婉兮交往的点点滴滴,不管是为了工作在一起,还是别的什么理由在一起,张力都感到惭愧。

是谁说的,一个女人刚开始要求一个男人给她一边肩膀,接下来就会要求男人给她一个拥抱,再接着就会是一张床,直到最后是一个家。他最初给覃婉兮的不就是让她倚靠着哭泣的肩膀吗?那边肩膀还是他自动送出去的。

“也不知道覃婉兮现在会在哪里。我还是过去一趟,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去看看。”

“喂,你们两个怎么在这儿呀?”一个响亮的女声在耳边炸响,两人抬头一看,竟是杨灿,跑得气喘吁吁,一双眼睛在他们脸上转一圈,脸色立刻变了,“看你们这么严肃,是不是阿木伤得很重?”

陆常山起身回答她:“她还好,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