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坐在外室,静心聆听。陶花却是觉得十分无聊,于是走来走去,又到内室门口往里偷望,隐隐约约看见一个白衣女子正静坐抚琴。虽然陶花听不懂琴声,却只需看这一眼,便知这女子清丽脱俗,卓而不群,仿若未经人间烟火。
琴声袅袅而停,陶花仍靠在内室门口痴痴看着,秦文在背后轻拍她:“你也听得入神了?”
陶花猛然惊醒:“不是,我是看入神了。这姑娘好生美丽,怪不得爹爹说过有人会为了一个女子着迷,置家国于不顾。”
秦文笑道:“那也不能怪女子美丽,是男子定力不够。”
陶花眉毛一挑:“你是不是就是定力不够的那一个?”
他仍旧笑着:“还从来没见过让我定力不够的女子,你尽可放心嫁我。”
话音未落,绣帘一挑,素素姑娘走出来:“你们二人,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在我跟前说情话么?”
秦文连忙拱手:“素素姑娘见笑,我是特地带她来听你抚琴,‘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素素姑娘琴技又长了。”
素素挑目望了他一眼:“将军过奖,抚琴之人,最想要的就是知音鉴赏,秦将军正是这样的知音。只是,你若想天天听时,也并不难。”她是对着秦文说话的,可是即使侧在一旁的陶花,也能看得见听得出她眼中语中的脉脉情意。陶花顿时觉得自己十分多余,移步想走远一点。秦文十分迅速地一探手,将她紧紧箍住。
他侧头看着她,缓声说道:“我从小就脾气沉郁,一直落落寡欢,心忧天下。第一次笑,是十六岁拿武状元时;第二次笑,就是在这里,听了颜素素姑娘抚琴。”
陶花转头,仔仔细细把颜素素从上到下打量一番,但觉她通身没有一处不是完美到极限,忽然地心底就一阵难受,甩开秦文的手转身出去。
一直到院落外面也不见秦文跟来。她觉到些心酸,原来真就是小满说的那样,像吃了杨梅似的,酸溜溜一阵难过。她不再等他,只管加快脚步。
陶花在小巷中飞快前行,快走到大路时秦文才从后面赶上,拉住她笑问:“生气了?”
陶花侧头:“不是,只是不想打扰你们。”
“你多想了。咱们深夜来访,你一言不发转头就走,太失礼数。”
“我长在草原,不懂什么礼数。让你的情人见笑了,对不住。”
他停下脚步:“你真生气了?”
她也顿住步子,转回头来:“戏要演到什么时候?我烦了。”
他慢慢走到她跟前,嘴唇探到耳边,姿态极其亲热,言语却甚是端正:“是徽王让你来问这句话的么?”
陶花愣怔片刻,摇摇头:“他不知道,我答应你不告诉任何人的。”心底深处忽然就觉得无趣起来
“那是你自己想问了?”
她依旧摇头:“现在也不想问了。”
“瞧你酸的”,他带着促狭的笑容,“你放心,我听说田老头那边已经着急起来,局势应该很快就会明朗了。”
他看她变得无精打采,只好送她回去。徽王府门口,她已经跨过门槛,又回转头。
他没有走,在夜色中静立目送,月光洒下来,一身白霜光华流转。
她再问:“你真没什么其他的要跟我说了?”
他望着她,紧抿双♪唇,缓缓摇了摇头。
陶花回去时,徽王府中已经静悄悄的,她蹑手蹑脚穿过大厅,正看见小满坐在椅中半睡半醒的样子。怕他着凉,陶花过去叫醒他,让他回屋里睡觉。他揉着眼睛迷迷糊糊说:“别催我,我等姑姑回来再睡。”⊿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