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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狼狈的贵州一夜(1 / 2)

当车子颠簸着缓慢开过来停下来的时候,佟瑞如见到救世主般的亲切。这是一辆拉牲畜的货车,刚好要送生猪到勒大富家附近的村子。副驾驶座上的哥们跳下车来,把位子让给大腹便便的佟瑞。勒大富则与行李箱一起和生猪挤在货箱里。依然颠簸不已的山路,弥漫着酸臭味、牲畜臭味和可疑气味的驾驶室里,佟瑞依然心存感激,至少,应该不用在深山老林里过夜了。没了勒大富的照顾,佟瑞紧紧地抓着座位旁的扶手,司机大哥好心地递过来一张毛毯,油汪汪的样子让佟瑞谢绝了。这位常年送货的司机车技显然比刚才那位司机大哥娴熟得多了,三两下绕着行走,尽量避免了那些不平的坑坑洼洼,竟反倒又平又快。傍晚的时候便见到一些稀拉的村落,货箱里的小伙吼了一句不知道什么,司机大哥也吼着回应了一声,车子继续往前开。月朗星稀的时候终于到了勒大富家的那个村子,卸下行李箱,司机便急着要走。佟瑞要留他们吃饭,但见他们脸色很焦急的样子,便掏出几张钞票,硬塞给了他们。司机大哥抽出其中的两张,把余下的全塞回给佟瑞,便上车开走了。佟瑞问勒大富:“为什么他们那么急的样子,他们家离这很远吗?连口水都没给人家喝。”“他们急着去交生猪。”勒大富说:“刚才半路上他们吼着说的就是商量先送咱们还是先交生猪,司机说你大着肚子,先送咱们。”“哦,好人还是多的。”佟瑞说。砖块垒起的平房,勒大富掏出锁匙,打开门把上拴着的那把锁,推门进去,佟瑞倒吸了一口气,月光下,殘旧的家俱,整个家散发着古老的气味。勒大富压低着声音说:“嘘,小点声,我妈肯定睡下了。”“老黄,老黄……”勒大富低声叫着,拉着佟瑞进了屋。“原来你这家伙在这里啊。”勒大富开心地说,声音依然压得低低的,感觉两人像潜进别人家的贼。只见地上草堆里一个毛绒绒的东西伸展开来,原来是一只黄色的土狗,土狗伸了个懒腰,瞄了他俩一眼,重又懒洋洋地睡下了。“我就是怕它叫,吵到我妈睡觉。”勒大富拉着佟瑞蹑手蹑脚地进入到一个小房间,拉亮了一盏小小的节能灯。微弱的惨白的灯光下,但见一张硬板床,占去了屋子的大半空间。除了床之外,唯一的家俬就是正对着床放了一张看来很残旧的小桌子,小桌子上放了一台小电视机,刚刚好,连多余的放个水杯的空间都没有。佟瑞坐到床上,床板硬而冰冷,摆着一床大概1.5米最多的被子,军绿色的被套看起来蛮干净,却也看得出洗了很多遍的色泽暗淡。“我的行李箱呢?”佟瑞想拿暖手宝出来。“在外面院子里呢,没事,明天再拖进来。现在夜深了,一拖拉那声音吵到别人。”勒大富笑容满面地说着:“你渴不,我去给你倒水喝。”“那你去把我的暖手宝拿过来。”“在哪只箱子里?”佟瑞也不记得在哪只箱子里,只好放弃:“我饿了。”“大半夜的饿了?”勒大富说,依然笑容满面,娶得娇妻,还即将初为人父,他的成就感满满的:“削个苹果给你吃?”“不要,路上我吃得都要吐了。”佟瑞说着挪动身子,慢慢地躺下,发现枕头又扁又硬,一摸,里面填的是一些布料儿。“那睡会儿吧,明天一早我去邻村给你买吃的。”勒大富说着躺下,很快就进入了香甜的梦乡。睡了两年多的席梦思,佟瑞奔波了好几天也颇觉劳累,却在这张硬板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被子两个人盖太小,佟瑞每侧一次身都得拨拉被子,干脆便坐了起来,摸索着开了那盏小灯,自己给自己削了一只苹果。夜很静,在勒大富细小均匀的鼾声中,觉得自己咀嚼苹果的声音简直是巨响。苹果吃完,又觉口渴,喝光路上带着的矿泉水瓶里最后的一点水,还是渴。一来不知道水在哪,二来外面还有老黄,也就懒得出去了,重又和衣躺下,抱着勒大富,借着他身上的温暖,勉强入睡。半夜里,寒冷把本就睡得不安稳的佟瑞冻醒了,肚子也“咕咕咕”地叫着。环顾四周,实在找不到可以御寒的物品,只得推醒勒大富。勒大富在外面鼓捣了好一会,抱进来一大捆草,便往床上铺。“你干什么?”佟瑞好奇:“你这是要点火吗?”勒大富闻言哑然失笑:“你不会把这木床当成北方的坑了吧,还点火。”说着铺上草席子,便往那上面一躺,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说:“累坏了,佟瑞,快睡吧。”“睡在草上面?”佟瑞惊奇至极,不敢置信。“对啊。”勒大富说,脸上是“不睡草上难道睡地上”的表情,见到佟瑞的惊讶,又解释道:“我们这都这样。你这次过来太过于突然,所以我什么都没准备,将就一晚吧,啊?”佟瑞只好别别扭扭地躺下。草虽然没想像中扎身,但沙沙作响的声音总让她觉得有什么虫子藏在里面。在勒大富的怀里试了几个姿势,都无法入睡。勒大富说:“放心吧,没虫子的,虽然老黄刚在这上面睡过,但老黄身上洒过农药的,干净得很。”“什么。”佟瑞腾地坐起:“你拿狗窝给我睡?”又是一番折腾,勒大富把草撤了,好不容易翻找出一件大衣,说:“这是我爸的大衣,将就一晚好不好,佟瑞,我好累了。”佟瑞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说:“我饿了。”“那削苹果。”勒大富说着眼睛都要合在一块儿了。“明天再给你买早餐吃……”勒大富嘟囔地说着,已快速地重又坠入梦乡里去了。佟瑞空着肚子,偎在勒大富身边,和他共盖着那张薄被子,再盖上勒爸的大衣,在那大衣的说不清是什么味的熏味中,迷糊着似睡非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