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以，没多大问题了，这些都是大家事先谈好的了。”安国柱说着，还不忘恭维一下小香，以缓解刚才针锋相对的紧张气氛：“李小姐不愧是公司老总，办事干练果断。”“没你厉害啊。”小香笑着答，从包里又摸出一支签字笔来，打开笔帽，放到佟瑞面前的桌上。“佟姐，把你身份证复印件给人家。”安国柱提示佟瑞。佟瑞忙拿出来，交给小香，提起笔便要签名。安国柱见状忙伸手阻拦住：“李小姐，你的房产证复印件也给我一份。”“房产证？”小香闻言愣了愣：“哦，你说房产证啊，还在等过户纳税，回执上好像写着还要一个星期的时间。”“这样啊，那一星期之后再签吧？”安国柱说，感觉佟瑞又紧张地捉住了他的手。“哎哟，那个没什么的啦，钱我都交啦，流程也都走完啦，只是现在等纳完税，一周之后才有房产证拿而已，一张纸而已，没大问题的。”小香说。安国柱说：“李小姐你听我解释哈，这港货店不单是佟姐开的，也有其他股东黄姐跟祥姐，你的房产证，我们是要备起来的。就是给其他股东一个交代而已，希望你能理解。”“哦，原来你们是个公司啊，我说怎么能请到你这么厉害的助手呢。”小香说：“那要不这样吧，我把回执给你们看，你们先交一下订金？这样大家也都有个底，好不好？”这个折中的办法在折腾到现在算是个有交代的做法，大家自然赞同。“这样吧，回执在我家，我们去一趟我家。”小香说。安国柱和佟瑞，再一次被有钱人震撼。虽说不及钟熙蕾家那样的大排场，虽说不是单独的别墅，却依然颇具气势。小区楼房里的复式三层，后面是小型的私家停车场，大概可以停下四五部车。前花园里，园丁正在忙着修剪花木。搭乘透明的小型的私家电梯，来到三楼，通透的落地玻璃，虽是在楼层里，但因为大，加上绿植的点缀，视野还是极为开阔，是小型的私家儿童游乐场。再往里走，一个装修得很像办公室的书房出现在眼前，办公桌、电脑、电话、传真机、复印机、扫描机等等一应俱全。甚至在一面墙上还有会议式投影，与之对应的另一面墙上刚挂着一个大型的室外广告式的那种显示器，中间是两小排相对着的隔着玻璃茶几的舒适的沙发，旁边还有一个开放式的小厨房，可以想象主人在这开家庭影院的享受。“哇，李小姐，你家这么有钱。”安国柱边参观边感叹。“我们以前是打工的，后来我老公出来单干，开了一家小工厂，开支大了，压力也是蛮大的。我是没有太多的资金，否则会再去投资些房产店面什么的。”小香按了一串密码，一个小小的保险柜应声而开，从里面拿出回执来，放在复印机上复印了一份。安国柱立马来了兴趣：“哦，不知道你先生是什么行业呢？”小香把复印出来的回执交给佟瑞：“他呀？以前是在广告公司上班，后来自己出来和朋友合资开了这家工厂，主要做室外液显。”“太好了。”安国柱半举着的手掌就等小香的话音一落，鼓了鼓掌：“我就是做产品包装的。不知道有没这个荣幸给你的先生提供物美价廉的包装产品和热情的服务呢？”小香闻言笑了：“我可从来都对我先生的事业不管不问，我只是一个家庭主妇，他们男人的事业，轮不到我出声的。”就在安国柱失望之际，小香从一个精致的盒子里抽出一张小卡片，递给了他，开玩笑地说：“让你这么精明的人儿和我老公做生意，也不知道会不会害了我老公。”“怎么会呢。戴总。”安国柱简直是喜出望外，名片上写着戴越峰，采购总监。采购两字已是让他两眼发亮了，还要是总监，安国柱当下快乐的心情无以言表，于是三寸不烂之舌也鼓动得更欢了：“做生意，讲究的便是共赢。李姐，你该庆幸戴哥找到我这么精明的生意搭档才对。”“哟，这李姐，就叫上了？不是李小姐？”佟瑞揶揄他。安国柱略带尴尬地笑了：“你看你和李姐已是合作伙伴，而以我们产品的质量和我的服务态度，我还是有信心把载哥发展成我的生意搭档的。叫李小姐不是显得太见外了嘛，你说对不，李姐。”“这小嘴儿真甜，也不知道多少小姑娘遇上你遭了殃。”小香笑着说：“如果不赶时间，喝杯奶茶，吃点小糕点怎么样？”“不赶不赶。”安国柱点头如捣，暗暗后悔自己刚才在西餐厅态度严厉了些，正想找机会表现他的友好与乖巧呢。以后得搞清楚对方身份，再决定以什么态度对付，这也算是一种经验了。小香按下对话按纽，吩咐了一番。又到厨房泡了三杯奶茶，榨了一大玻璃壶装的橙汁，安国柱早忙不迭地跟进去帮忙，一一端了出来。佣人的糕点也刚好上桌。在落地玻璃窗透过来的暖暖冬日照耀下的舒适沙发座，三人便惬意地享受起下午茶来。小香说：“虽然我不清楚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但还是为你的才能折服。希望将来我开服装店，你还能多指导指导。”“李姐你说这话就是嘲笑我了。我只是一个小打工的，刚才在西餐厅那是班门弄斧了。”安国柱额冒冷汗地说。“我是说真的啊。”小香说着，又看了一眼在波波球堆里玩得正欢的大宝，旁边跟着一个大点的孩子，看起来像是佣人，守着把大宝弄到外面的球都捡了回去。“李姐，你说的哪的话。你既是佟姐朋友，也就是我安国柱的朋友了。以后有什么事，只要一声吩咐，我小安能到的保证到。我小安虽说只是打工仔一名，如果别人看得起我，别的本事没有，出点微力还是行的。”“嗯，这点我作证。”佟瑞咽下嘴里的糕点说：“小安这个人，对朋友还是很够义气的。虽然我们现在不合作了，我有什么困难，只要跟小安说声，他都会尽力帮我解决的。”这说的倒是实话。“合作？你俩不是夫妻？”小香惊讶。“当然不是。”“李姐你看你又说哪的话去了，我们哪像夫妻了。”“哦，那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小香说：“我还以为你们至少是男女朋友，看你们熟络的样子……哈哈，不好意思。”“不是啦。”佟瑞见安国柱窘迫得说不出话来，忙解释说：“我是他以前的客户。小安是唯一一个不用我催货，也不用我验货，完全信任得过的供应商。真的，小香，你家先生和他合作下就知道了。”安国柱给佟瑞投来了感激的目光，那目光却又含了些别的什么的意思，佟瑞没看出来，小香倒是瞄到了，嘴角不由得上扬：“这个，我会跟我先生推荐你的。虽说我从不干涉我先生的生意，就为你破个例吧。不过我不确定他会不会接受的哦，因为相信他现在也有合作的供应商了，我们开厂已经多年了。”安国柱忙递上自己的名片：“那啥，李姐，你看我激动得都忘了把自己名片给你了，失礼了失礼了。”糕点吃完，交了订金，又聊了一会，小香说：“要不要看电影，想看什么片子？”“不了不了。”安国柱说：“打扰你这么久，我们也该告辞了。”小香看向佟瑞，意思是问她的意思。安国柱又替佟瑞说了：“她听我的。哦不，我的意思是我是她的司机，她跟我的车走的。哎呀，反正我的意思是我们不好意思打扰你太久啦。希望下次戴哥在家的时候，能有机会再过来拜访你们。”“哈哈，小安，不是说了是朋友了么，欢迎，欢迎，啊。”小香笑着说。这样的答复简直是让安国柱心满意足。“李姐……李姐……李姐……”安国柱车上，佟瑞对着前方，学安国柱的口气亲热地叫着。安国柱侧头看了她一眼：“怎么，妒忌啊？要想生意成功，就不要怕脸皮厚，靠自己本事吃饭，没什么羞耻的。”“是啦，是啦，你永远是对的啦。”佟瑞不逗他了：“今天真是谢谢你。”“我才谢谢你呢，让我结识这么样一个潜在客户。”安国柱熟练地转着方向盘，看着一路畅通的车道，再过个把小时，这条漂亮的柏油路，将会被喧杂躁动的车流占领，两旁这会正可爱地招摇着沉浸在美好阳光下的花草，也即将被汽车尾气侵袭。这就是生活，美好和丑恶永远的交杂。“我跟你说哦，现在先别装修，等一周后拿到她的房产证复印件，把合同签了再装修，知道不？谁的钱不是血汗钱，小心驶得万年船。”安国柱不放心地交代，佟瑞有时总是大大咧咧的让人放不开手不管她。佟瑞把玩着安国柱放在车里的叮噹猫玩偶：“知道啦。再说了，我现在还不知道上哪去找靠谱的装修队呢。开个小店而已，谁能想到这么复杂。”“复杂的事多了去，单纯的打工妹。”“哟，安总，你就不是打工仔了？话说，你怎么懂这么多？”佟瑞感兴趣地问。“就不告诉你。”安国柱说：“哎，就说装修吧，你先得找专业的设计人员，给你设计一个既要洋气，又要实用，还要不是很难实施的装修方案。”“这么麻烦？”佟瑞有点撒手你帮我做吧的意思。果然安国柱遂她所愿：“我有一个客户的小舅子，就是做这一行的，还是设计施工一条龙。我见过他的设计，还蛮不错，到时就找他吧。”“什么？拿我的港货店去讨好你客户？”“哎呀，人家客户是个妻管严，妻子又很疼自己的弟弟。我不从他小舅子下手，又从哪下手啊？不瞒你说，我给他介绍了几个客户了，目前还没有客户说不满意的。”安国柱尽力说服着佟瑞。佟瑞鼓着腮帮子，瞪着眼睛，装出生气的样子，火吼吼地看着安国柱。安国柱只得说：“好吧，如果他算贵了，贵出的部分由我负责。如果装修不满意，那修改的费用也由我负责。行了吧？我的佟姐。”“这还差不多。”佟瑞放过安国柱：“为了拉订单，也是蛮拼的了。”安国柱转过头，向她做了一个凄苦的表情。引来佟瑞捶打：小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