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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夹布娃娃的女孩(1 / 2)

“那会,不是城市规划吗?”菜上了,吃着菜,戴哥的口气也缓和了,倒像是在讲故事:“我们爷爷是大地主,有一大块农场地。分的时候,她妈妈就回来争啊。贪心,很贪心啊,小偏房生的,当然分得少啦。她妈就一哭二闹只差上吊了。最气愤的是,把我爸的祖坟,都刨了!知道不,锄头被我们抢了,我大哥都要拿锄头砸她头了,她还用手刨啊,满手鲜血,说是要请我爸出来评评理!”戴哥喝了一口酒润润嗓子,佟瑞和安国柱的嘴型都张成O型,目瞪口呆地看着戴哥,只有孙总还在自斟自酌,满脸的苦笑。“可怕,实在太可怕。这位兄弟敢娶这样婆娘的女儿,我老戴表示叹服,来,走一个!”戴哥和孙总用力碰杯,碰得酒花四溅,一干而尽:“搞得我后来做梦,梦见我爸跟我说他屋顶下红雨。”安国柱见势,呵呵笑着,插科打诨声色并茂讲些“男人不容易”的小笑话,意在引起戴哥对孙总的共鸣,以挽回这笔生意的可能。气氛有所缓和。吃得差不多了,戴总说:“老孙,我明白你们的意思。这样跟你说吧,除非你离婚换老板娘,我才有可能把钱投到你厂子里来。”孙总哭丧着脸:“厂子就是她的,她是大股东,都得听她的……”戴总见他这副模样,挪了挪屁股,有了去意:“那就没法子了。”安国柱在心里骂孙总笨,作为男人,最见不得男人哭的,男人哭看在另一个男人眼里,没有同情,只有看不起。安国柱正想插些什么话转移下话题,不让孙总出丑下去,戴哥就说了:“我还有事,得先走了。”孙总无助地看向安国柱,眼里盈着的泪珠欲掉不掉的,像只可怜的小狗。对安国柱的暗示却是视若无睹的意会不了。安国柱暗骂,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果然戴哥见状,站了起来:“为了表示我的歉意,这顿我请。”说着掏出钱来,放在桌上。安国柱只得作最后的挣扎:“戴哥,你要是因为个人原因投资不了,而又对孙总的工厂这般认同,你看,能不能看你的那些朋友像杨总他们,有没兴趣呢?”戴哥说:“厂是好厂,也很有发展前景,投资下去应该有钱可赚。可惜人不是好人,我可不想老杨他们到时一有什么纠纷,就被人刨了祖坟,所以,对不起,我先走了。”说着便闪身离去,安国柱抓都抓不住。“哇!”孙总哭了起来,幸好是包房,只有服务员在敞开的门往里头张望。“别哭啦!”哄了大半天孙总都不停,连安国柱都发脾气了:“男人!要自强!自强!才能征服女人!才能得到女人的认同!不能因为她漠视你就自暴自弃!……”佟瑞抬头看着安国柱,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愤怒不已,但是,他这番话,好像扯远了吧?“小谨,小谨……”孙总哭泣着,重复着小谨的名字,哭得更伤心了。佟瑞拍着他的肩膀,安慰着,一边抬头向安国柱求助。安国柱这才缓和了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佟瑞说:“你还有其他客户可以介绍的么?”安国柱说:“我的其它客户基本上是孙总的同行,让同行投资他?有可能么。”佟瑞说:“那我再去找盛总聊聊吧,或许他有认识愿意投资的人也说不定。但是,不认识的人来投资,希望不是很大啊。”孙总哭得更伤心了,安国柱叹了口气说:“我再找找叶娟的朋友吧,她有一个业余摄影爱好者,好像是在开什么商贸公司的,上次她还说要介绍给我认识,以便让那人分些原料供应给我。”佟瑞说:“叶娟?不闹自杀了?接受你大老婆跟儿子了?说真的你俩现在什么关系啊。”安国柱:“我也不知道什么关系,就这样下去呗,该咋咋的呗。”两人热聊起来,全然当一旁的孙总透明的。孙总见没人理,像个孩子般呜呜了一会,逐渐止住了哭泣,盯着眼前空了的酒杯出神。“真不知道小谨看上他什么。”安国柱边说边系上安全带。佟瑞也系上安全带:“就是,像个孩子,竟然比我还幼稚,亏我一直把他当老板,当兄长尊重。”安国柱偏头看着她:“所以说人不可以看表面的。你看孙总一表人材,又经营着那么大一个工厂的运营,还开着奔驰,不说谁知道他底子里性格是这样的。认识这么久的人,都要花时间有机会才能偶然了解到他的本性,更不要说刚认识的人了。”佟瑞知道他又在影射蔡哥:“那你呢,你本性又如何,咱们认识这么久,我还不是不了解。”安国柱自信满满地说:“我本性纯良。要不然,你佟姐也不会和我相处这么多年的时间。”佟瑞看着前方,说:“小安,是的,我希望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呃。”安国柱有些尴尬:“你说什么,我们当然是朋友。我只是提醒你要提防陌生人而已。”佟瑞干脆摊开了说:“我怎么觉得你老针对蔡哥呢,这不像你小安圆滑的处世法则啊。就因为他手臂上有纹身,或许背部还有刀伤,你就认定了他一定是坏人。”安国柱任性地说:“反正我就觉得他不一定是好人。”佟瑞心想,别人还曾说过你不是好人要我提防你呢,嘴里却说:“懒得和你扯了。他到现在都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我想受骗,还真难呢。”说着便落寞了起来,郁闷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安国柱瞅了她一眼,单手摸索着,给自己点了支烟,然后把车开得飞快。深圳的冬天,并不冷。相对于北方动不动就零下几十度,深圳人甚至可以骄傲地说深圳无冬天。但是冷惯了的北方人,却在深圳的冬天里呆不住。这个多雨的南方小镇,湿气能把寒冷带得穿过你的肌肤,穿透你的皮肉,直达你的骨髓深处,让你冷得无处可藏。至于全年高达百分之七十时间的热,一遇到下雨天,那种湿漉漉的闷,可以让人透不过气来。虽还算是春天,炎热的气候却已抬头。春雨绵绵,没让人觉得冷,有很多人都穿上了小短袖。依旧下着雨,港货店里没什么客人,佟瑞算着账,和忙着整理货物的小燕对着账,笑得合不拢嘴。想不到最热销的竟是那些五彩缤纷的公仔。那两台夹娃娃机,玩一次是一元,夹中的机率是百分之三十,而一只那样的布娃娃,零售也才一元还有大概一半以上的赚头。也就是说那百分之七十是纯正的利润。可能人家玩的是心跳和惊喜,这两台夹娃娃机竟然大受欢迎。也可能深圳的有钱人实在太多,有很多小女孩买了又买,小燕说有些女孩儿简直买娃娃像是在搬家似的,大概是要把自己的房间堆满娃娃吧。小燕的手机也卖得不错,盛总虽然还是配了些压库存的旧款手机过来,但量已降到了百分之三十,是用新款配搭着旧款卖了。佟瑞又叫盛总入了一批港资厂外贸压库存的手表,如果买手机的顾客不要送公仔,那就送手表。想不到那些颜色鲜艳款式在大陆来说也算新潮时尚的迪士尼手表,也是大受欢迎。佟瑞甚至丢了一些手表在夹娃娃机里,也是有人夹中的。港货方面,因为渐有人知,也逐渐有了回头客,生意也算不错。黄利妍还为此请过小燕吃了一顿开工饭呢。想不到港货店这么快就步入正轨,呈现出勃勃生机,佟瑞心情大好。虽说放在门外,因为有遮雨棚不怕被淋到,但出于对夹娃娃机的爱护,佟瑞还是坚持一下雨就把夹娃娃机推进门内,这样港货店的空间就显得有些狭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一个小女孩,在夹娃娃机前玩了好一会了,佟瑞走过去,看着她一次次塞进硬币,固执地夹着一个炸酱面女孩,再看看她手里紧抓着的炸酱面男孩,明白了她这是要凑成一对儿。女孩的硬币用光了,还是夹不到那只娃娃。佟瑞招呼小燕过来,正待出声,小燕弯着腰把一只还带着包装袋子的娃娃递到女孩手里,笑着说:“送给你的,欢迎你下次再来。”正是那只炸酱面女孩。女孩抬头快速地看了她们一眼,似曾相识的眼神,什么都不说,转身就往门外走去。佟瑞追了两步:“哎,拿伞……”女孩的身影却已是没入雨帘中,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她是……”佟瑞努力地回忆着。小燕说:“你送静香给她的那个。”“对对对。”佟瑞这才想起来:“她不会是哑巴吧,好像还没见过她说过话。”小燕笑了:“你才总共见过她两次。你送静香给她之后,她几乎每天都来,都在中午休息的时候,同一个时间段,玩同一个夹娃娃机,夹同一只布娃娃,你说她奇不奇怪。但是管她呢,反正她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