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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筵席已散(1 / 2)

钟熙蕾用勺子搅动着面前的汤,另一只手撑着腮帮子。她一点饭都没吃,连英姨专为她做的面汤,她也只是吃了几小口。这人,是要把自己瘦成闪电的节奏?外人看来,她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典型例子,她那老家占地老大的娘家别墅群,她那天天打扮得跟民国官太太般或出游或打麻将的母亲,还有她那转瞬变为富二代公子般挥霍的亲哥哥,都在说明了她婆家的实力。虽说因为怀孕失败,婆婆对她颇有微词,但她的锦衣玉食,还有丈夫对她也是呵护有加看来,佟瑞实在想不出什么让她不满意的地方。不过,人心不足蛇吞象,当你拥有了美貌,智慧,财富,亲情,友情……等等的一切,甚至丈夫的爱你都拥有了,或许你又渴望婚外情的虐心了。从她这几天的心神恍惚,佟瑞基本上可以判断,她的好闺蜜老二,是出轨了。对方是谁,出于什么目的?像钟熙蕾这般单纯的富家太太,自己作为好友,该怎么劝说?死要面子的优雅的她,是绝对不会承认如此肮脏下流的事的。虽然在佟瑞看来,只要是真感情,无关道德,都是自然的,优雅的,情难自禁的人之常情。夏悦栀难得细细地嚼着饭菜,看起来她像是在品尝。佟瑞却从她游离的眼神中,看出了她的心事重重。女人真的很奇怪,张爱玲说通过女人的心,要经过女人的秘密通道。佟瑞却想说,要拴住女人的心,必须让她为你结上一颗果实。这样就算她对你的心死了,那她也舍不得留在你那儿的属于她的那块肉。就像学贵,佟瑞经常把他各个时期的照片拿出来,排成一溜儿细细欣赏,有时看出自己的影子,有时又看出勒大富的样貌,有时又像是两个人被纠合在一起,骨肉被磨碎,重新组合成一个全新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不可拆分的人。这便是结晶,能时时提醒你曾经的爱情。有的结晶很强大,再大的爱情漏洞,都能弥补。有的结晶,却像一个伤口,看到一次,便撕裂一次。搞不明白夏悦栀的情况是前者还是后者,或许,女宝是撕裂,男宝是弥补,这样,不就是打平了?当两个人,不吵不闹了,那就归于平淡了。那是不是,就代表着没戏了?他俩,简直就是活脱脱的第二个勒大富跟佟瑞嘛。看着把自己折磨得水桶腰都快横长的夏悦栀,佟瑞摇了摇头,有时候,放手,何尝不是一种幸福。白欣,坐在最偏僻的一个上菜位置。这是个因为有野心而学会吃苦的女人,让佟瑞想起某些历史人物,如卧薪尝胆的越王勾践。古代人的名字真有意思,读书不多的佟瑞,能联想到的便是勾引着践行。那么,到底是什么勾引着她如此践行着自己的人生。从花钱挤进临工行列,到混不出个所以然迫不得已做了一个无实权小官的情妇,到风靡一时很快便淹没在大堆胭脂俗粉中的过气交际花,直至沦落到现在任人使唤的丫头,还是能看得出她还是死心不息,只待东山再起。寻寻觅觅,孜孜以求,心机费尽,名还是利?不外乎这两种吧,迷失于纸醉金迷的大部凡人的毕生追求。孙总今天一身休闲打扮,也难脱身上一伇铜臭味儿。条纹休闲衣上粗大的项链,晃着黄澄澄两眼的光,和金黄色的吊灯倒也互相辉映。大拇指,食指,中指和小指,除了无名指上,全戴了或大或小的戒指,形色各样,白金,玛瑙,翡翠,镶钻,让人叹为观止。如果一个女人如此全副武装,或许可以解释为爱漂亮,但一个一米八三的男人这般……就有点让人不是很舒服了。偏偏他还要把头发梳理得油光锃亮,如铜镜般闪闪发光,再夹上一只据说不会产生太多二手烟的高档雪茄……佟瑞盯着他的耳垂,那是被他遗漏的没有武装到的地方。男人戴耳环,也是不错的呀,脸的旁边,显富的好地儿啊。佟瑞就曾在地铁某入口处,见到一个流浪男歌手,一头飘逸如F4般潇洒的长发,两个耳朵打上一溜儿的洞,戴着不知道哪捡来的破铜烂铁,好像唱的是“陪你去看流星雨”……或许耳朵一溜儿的洞是社会上的小混混才会所为,所以上流社会的人不屑如此吧。有钱人的世界,佟瑞不懂。虽然,或许从嫁给雷仕同的那天起,她便挤身这个名头夸得很响的国际大都市,实际上骨子里还是难脱小渔村的所谓上流社会了。这么一张餐桌,这么几个或熟悉或不怎么熟悉的人,佟瑞看出些许人生百态。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今天过后,自己又是孤身一人,面对怎么样的将来,未来还未来,所以还未知。站在门口,送别了最后一个走的孙总,天色已是不可挽留地暗了下来。佟爸和梅嫂坐在沙发上,旁边放着他们的行李,等待着雷仕同所定的吉时到来。佟瑞担忧地说:“就不能明天再走么?这下着雨又是晚上,路滑不安全。”雷仕同不说话,华安明白他在坚持,忙说:“嫂子,你要相信我的开车技术,一定会安全地把佟伯父和梅伯母送到家的。”雷仕同说:“爸爸,我看的吉时,是这几天里最好的,对佟家好,又能旺雷家的,只有这个吉时了,所以要委屈爸爸和妈妈,在夜里赶路了。”佟爸摆了摆手:“叨扰了这么些天,我也早已累了,只想回去,什么时候赶路,又有什么所谓呢?”他这话褒贬杂加,令人听不大懂,分不出他是喜或是怒。梅嫂忙说:“哎呀,小瑞,无论白天黑夜,路都是那路,车程也是那车程,晚上没什么车,还相对安全些呢。再说了,又不用我们干嘛,我们只需在那车上休息一下,睁眼便到家啦,没什么好担心的。”佟瑞说:“我是担心路滑。”梅嫂说:“傻孩子,天气预报说要连着下好几天的雨呢,明天路就不滑啦?”佟瑞说:“这……”雷仕同说:“好啦好啦,为了避免开车疲劳,我让白欣也跟着去,和华安交替着开车,你总该放心了吧?”说着又转向佟爸说:“爸爸,明天我和佟瑞要去参加一个婚宴,很重要的,再加上我跟妈妈生肖有点相冲,我们就不一起送你们回去了,爸爸,见谅。”华安不在,他这番话倒是说得极为体面,想是华安送钟熙蕾他们回去之前便教他说好的。佟爸又是摆摆手:“仕同啊,临别时爸爸再啰嗦一句,爸爸不求别的,也不求你们有多大富大贵,人生苦短,那都是虚的。只希望你们相敬如宾,互相扶持着过完下半辈子。有事有商有量,心平气和,不要动不动就争吵。百年修得同舟渡,千年修得共枕眼,这夫妻缘份,是极为不易的,要珍惜。”雷仕同连连点头:“爸爸说得极是!”说话间,华安回来了,佟瑞说:“这么快?”华安说:“有多难?顺路一路送过去,绕个小圈便回来了。路上没什么车,这天气都窝在家里取暖儿呢。”又觉得不是很妥,又补了句:“车里也很暖,跟家里一样。”雷仕同像身怀六甲般疲惫地窝在沙发里,因为肥胖,他那本就短的脖子几乎被肥肉淹没,看起来就像一个头颅直接安在肥壮的胸前。就在他困顿得连连点头上下眼睑打个不停的时候,吉时到了。送别佟爸他们,佟瑞正想交代他洗个澡再睡,却见他披了外套,手里还拿着车钥匙,一副要外出的样子。“你要去哪儿?”佟瑞问。雷仕同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眼睛便汪上一大滩泪水,他说:“出去一下,你先睡,不用等我。”佟瑞看着这个自结婚后还没同过房的夫君离去,他好像在刻意回避着什么,这样也好,倒是省了佟瑞对于如何应付两人同床的烦恼。虽是这样,面对这幢巨大的别墅,想着自己要独自过上一夜,佟瑞心里还是有些戚戚然,虽然英姨就在三楼众多客房当中的一个早早入睡了。灯光照耀着整个房间,夜太静,显得房间更是大得近乎空阔。从房间的门看出去,能看到客厅的一角,那有一个巨大的鱼缸,金龙鱼和银龙鱼正在无声地游动,像轮番上台的演员,你方唱罢我便登台。靠在床头看了一会的小说,那些冗长的关于爱情的描写,写来写去,不外乎你爱我,我恨你,像一个个圈圈,不停地缠来绕去,繁复的情感,纠结不清的多角恋,看得佟瑞哈欠连连,关了台灯,躺下来,看着那些鱼,正在追逐着作为鱼食的那些小活鱼,小活鱼疲于奔命,还是难逃被大龙鱼轻松含进口里的命运。困意袭来,闭上了眼睛。若睡若醒间,脑里出现一些片段,或断或续,都是白天所见,乱无章法。直到那窝粉嫩的小老鼠出现,那紧闭的小眼睛,那一张张蠕动的似乎在寻找着食物的小嘴,佟瑞一下子睁开眼来,心砰砰直跳,睡意全消。那魂灵的恩怨或与佟瑞无关,但她终是打扰了。买下那套房子,也算是缘份。等天明便打电话给贾道,询问一下此事的解决方案吧。能帮到别人,佟瑞终是乐意的。这么一想,便又释然了。开上台灯,重又捧上那本小说,花光了仅存的困顿精力,好不容易才把剧中的人物关系理了个大概。这写小说的作者真是一个神人,如此纠缠的情感,能写得如此得心应手,信手拈来,她的生活也不简单。不是说小说来源于生活么,她怎么能有如此多的故事可写?虽说有些带了些明显的个人臆想,但就如神化了的神话故事般,滑稽脱离现实,却因此而有了看头---人总是对未知好奇。正看到女主角之一长大后对着从小虐待自己的后妈复仇,并且爱情已渐有苗头的时候,手机嘀的一声,一条短信。是谁,在如此难眠的冬夜,于记忆深处,想起了某些情愫,比如关于爱,比如一个久未联系的爱人,比如他所爱恋的佟瑞。大宽?梁生?甚至蔡哥?要不,是安国柱,告诉自己原来他一直在深圳,默默关心着她,从未离去?要不,是勒大富,孩子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