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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谁是雷妈妈(1 / 2)

过了好久,还没见他出来。佟瑞不放心,便进去看。经过长长的双排的牛头两两相向的牛,来到最里面的小房间。那里也有一扇小门,通向外边。佟瑞以为华安从那扇小门走了,却见那床上,被裖被收得一干二净,堆放在离床边有点远的旧沙发木椅子上。床上的人儿用绳子扎紧了裤腿和袖口,盖了一件包头包不住尾的大衣,正缩成一团痛苦地沉睡着。有被子褥子却不用,还要清理得这么干净,堆放得这般远,该是怕那被褥里,真有跳蚤虫子什么的吧。毕竟,被那玩意儿缠上了,一整晚的睡眠就算毁了。佟瑞小心地走过去,看着华安那张还很稚嫩的面容。这是个有责任感、有担当的男人。以后哪个女人跟了他,无论贫贱还是富贵,幸福是绝对有保障的。轻手轻脚地脱下身上的大衣,佟瑞又轻手轻脚地盖在华安的身上,满脸的怜惜。白欣见她一个人出来,有些不相信:“不要告诉我他睡着了,这位局里出了名的黑马王子,可有洁癖的。一个电话听筒,他都要拿纸巾抹了再讲电话的。”佟瑞说:“是吗?”怪自己平时没怎么留意华安。那那晚用童子尿淋自己,想来对华安不单是挑战,简直是伤害了。“为了我们的安全,他也是蛮拼的。”佟瑞走到白欣跟前:“来,换我来。”白欣说什么也不答应:“别,嫂子,我是农村娃,这点苦还是吃得的。”佟瑞说:“你们是因为我才受罚的,我也有责任。咱们有难要同当。现在换我来,你休息,等下要换大紫的。快点,不要罗嗦。”白欣闻言,只得乖乖地退了下来:“我去烧点水,大家喝了好暖和下。”佟瑞说:“现在还要磨面么,没有机器磨?还有啊,为什么不买些现成的面?”大紫说:“这你就不知道了。这磨房和牛棚建在一起,就是为了惩罚那些犯错的人的。这样磨上一整晚,明天还要继续干明天的活,这样受罚的人就长记性啦。”佟瑞说:“大紫,你真不想出去读书什么的?”大紫扑哧一笑:“夫人,我比你老得多了。像我表姐只比我大上一岁,都快可以做别人奶奶了。”佟瑞嘴快,问:“那你呢,你小孩多大?”大紫脸红了红:“还没洞房人就死了,哪来的小孩。”白欣说:“不要告诉我们,你现在还是处子之身。”大紫红着脸,点了点头。白欣又问:“那你打算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不再找男人了?”大紫脸涨得通红,想了想,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生是陈家人,死是陈家鬼了。”“但你婆家不认你啊。”白欣说。大紫说:“那都怪我,谁叫我克死了丈夫呢。所以我得受罚。”虽然脸上现了些迷茫,大紫还是坚定地说。“不可置信”。白欣说。“不可思议”。佟瑞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在这个寒冷的凌晨,干活干得热气朝天甚至有些暖气融融的小空间,聊着很是隐私的话题。佟瑞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问大紫:“对了,那个温老太,到底是什么来头?他是老雷的什么人到底?为什么他叫她妈妈?”大紫神秘地说:“说来这温老太,是雷老板的大伯娘。祖上是做官的,她是一个官小姐,只是到她这一代家道没落了。看上了雷老板的大伯,便把他娶了过去。所以这就是她要求别人还叫她温老太,而不是雷老太的原因。本来算命先生说雷大伯过去温家,能沾温家的贵气,会旺雷家。谁知道不知道怎么回事,雷大伯便去世了,死在了温家,连孩子都没留下。后来温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温老太便到这边居住了。雷总小的时候,父亲也莫名其妙地死了,他母亲又不管他。雷家连着死了两个儿子,族人都说他们这一房不吉利,都没人愿意和他们来往的。雷总小时候总在乱坟岗玩。有传言说他母亲就葬在那里。后来温老太把雷总收养了,还供他读书。再后来雷总便出去山外了。不久他回来,听说他父亲的坟上,冒出了青烟。找算命先生一问,说是温家贵气,转移到雷家了,转移到他这个这一房唯一的独苗身上了。从此雷总对温老太呀,那是千依百顺,要什么给什么。后来雷总真的发达了,便建了这别墅给温老太住。”原来是这样。佟瑞和白欣,对视了一眼,看来这温老太,雷仕同便是她现在的所有啦,不是母亲,胜似母亲呢。佟瑞心一动,又问:“那他那个弱智儿子,又是怎么回事?”大紫说:“你说阿康啊?哦,那是他发达前,祖坟冒青烟前,还很穷的时候,温老太怕他太穷娶不起媳妇,大概也是怕雷家绝后吧,用自己的首饰换了一个傻媳妇给他,生了这么个乖儿子,开始还在为姓雷还是姓温纠结,后来温老太自己说:罢了,反正青烟也已转到雷家坟头,还是姓了雷姓吧。谁知道呢,养到很大了,才发现阿康原来跟他老妈一样,有家族性的疯颠症。温老太一气之下,给送镇上的孤独院啦。”佟瑞心软软地说:“那现在呢,有这条件了,为什么不接回来。”大紫说:“眼不见心不烦啊,到处拉屎的,逢人只会傻笑,只认吃,谁都不认得的。雷总怕是有好几年都没去看他了吧。”佟瑞听得心凉,一时无语。白欣问:“那,那个阿康,他的母亲呢?”大紫说:“溺水,死了。呐,就葬那边乱葬岗。外地来的女人,死了的都葬那。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风俗。只有些有子女的,迎回祖坟去。”佟瑞说:“都说广东人排外,看来这里也不例和啊。”大紫说:“这里的姓氏,也是很复杂呀。还有不少少数民族在那边山上住呢。”一时无话,三人各想着心事,只有磨沙沙的声音。沉默中,大紫忽然说:“夫人,后来雷总那母亲,又再出现了呢。”佟瑞来了兴趣说:“是么?在哪?”“在陈氏那村,就是我夫君的村里。”大紫说:“一个姓陈的远房,把她领养了去。开始还好饭好菜地招待,后来见雷总不管不问,他也撒手不管啦。现在是另一个大妈在照顾着。”“要大妈照顾?她是病了么?”佟瑞问,雷仕同的母亲长啥样,她倒是有些好奇。大紫说:“病倒没有。哎呀,明天我带你去看看,就知道了。不远,就在这附近呢。”亲生母亲就在附近,雷仕同却不管不问,把另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女人奉为至亲。有些怪,但佟瑞能理解。如果“那个女人”和梅嫂需要赡养天年,让她选,她应该会选梅嫂,并且是毫不犹豫的。“他母亲当时为什么离开?”佟瑞问。“这就不知道罗。”大紫说:“是失踪。失踪了一段时间,好像十几年的时间吧,雷老板读书的时候回来的。雷老板都不认她了咧。”佟瑞说:“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那她怎么没再嫁人?”大紫说:“没呢。不过人们说她失踪那些年,再嫁人了的,还生了好几个孩子。不过都是大家说说,现在她孤独一人的,都没人来看她的。”佟瑞说:“既然老雷不认她了,她为什么还不走,她是哪的人?”大紫说:“也是这附近的呀。不过她是少数民族的。”三人边聊边磨,轮番休息,不觉天已大亮。完全没想到,在雷家的第一个晚上,竟是以这样的方式度过的。白欣说:“嫂子,你睡会吧,等下八点了叫你。”华安说:“你们都去休息下吧。我来。”又是精神奕奕的样子,看来昨晚竟是睡得不错。白欣呵欠连连:“你一人能顶两人?磨两部?”大紫也是呵欠连连,疲态横现,但还是坚持着说:“你俩去睡吧,我做惯了,我把我这台坚持到八点。”佟瑞说:“话说,不磨到八点,不要紧吧?”大紫说:“不行的,她那都计算好时间的。多少时间磨多少,清楚得很,偷不得半点懒的。”华安也说:“算了嫂子,咱们就做够给她吧。这还是程哥好不容易争取得来的最低惩罚呢,在人家的地盘,不得不低头呀。嫂子你就别节外生枝了,快和白欣到屋里头睡吧。我睡过了,没跳蚤。现在把窗户打开,太阳又刚好晒到床上,暖和得很,被子都不用盖。”佟瑞很是感动:“小华,你醒来就为了急着换我们的班是吧。昨晚有没冷到。”华安说:“你看我这样子,像是被冷到的么。”白欣苦着脸:“还不能回别墅去睡啊?”大紫说:“当然,时间还没到呐。”说着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好久没有这样聊一整晚了,佟瑞却很是精神,抢过大紫手中的工具,赶着她俩:“你们快去睡会。我这会精神正好着,睡也睡不着,让我去睡,是浪费。”大紫说:“你们在这里帮我干活,我却去睡,夫人你也一整晚没睡啊,万万不可的。”说着又要抢佟瑞的工具,被佟瑞坚决地制止了。白欣说:“不要紧,反正也只有两个多小时了,再坚持坚持,回去好好睡,一样的。”华安说:“那这样吧,大家来轮番讲些笑话。我先讲,从前有座山……”白欣接道:“山里有座庙……”佟瑞也接:“庙里有个和尚……”大紫傻了眼了:“你们都接完了,那我接什么?”一脸的茫然。华安说:“看,这就是笑话。”大家看着大紫茫然的傻样子,笑得前俯后仰。山边,一轮红日顶开厚雾,喷薄而出,片刻间万丈光芒,撒在这个寂静的山村里。淳朴的乡亲们,早已在山间,田野,勤劳地耕作。大黑狗大黄狗,跟在主人身边,欢快地奔跑。一两个早起的游客,举着相机,到处走,到处拍。虽还是寒意峭然的深冬,却也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四人终于完成任务,走出牛棚,看着这些美好的景色,都有了种患难与共了一回的感觉。程义原定当天就走的行程,因为他那娇贵的女朋友要看壮阔的著名的竹子林,而推迟了一天。佟瑞,白欣和大紫,趁此机会赶紧去补觉。华安就没那么幸运了,因为他必须去,除了当电灯泡照亮他们之外,还要充当程义他们的保镖角色,这大林子的,万一有什么怪兽猛禽的,也不奇怪。更何况还跟了个名为导游的雷仕同,呼哧呼哧地挪动他那笨重的身躯,还时不时地要吃要喝的。在没有什么突发情况之下,那才是华安主要的重点需要照顾的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