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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原来带孩子是这么累(1 / 2)

车在红灯面前停了下来。平时车水马龙拥挤不堪的路上,此刻静得可怕。佟瑞看着前方,想像着正在不少的车辆在趁着绿灯经过。忽然她想起了什么,急忙检查了一遍车锁,确定确实锁的死死的,这才微微呼了一口气。来的时候可能太心急,一心只想把萱萱送到医院,让医生紧急地给她降温。佟瑞害怕高烧发得太高,会把脑子给烧坏了。满门心思全在孩子身上,竟不知道这条大路在深夜里走起来是如此瘆人。这个红灯好像份外地悠长,就像真的有“阴车”在借路经过。偶尔一两辆闯红灯的车,都能把佟瑞吓上一大跳。想不到,旁边有一辆车,缓缓地停了下来,跟她一样乖乖地等在红灯旁。佟瑞不由得对那驾驶员留意地看了一眼,这个世界还真小,好像每次和他相遇,都是在路上,各自的车里。是好久不见的蔡乐豪,他正摇下车窗,冲着佟瑞喊着什么。佟瑞忙也摇副驾驶座的车窗,跟他说:“小孩发烧了,刚打完针。”蔡乐豪看了看她的车后座,示意她往前开:“我在后面跟着,护送你。”佟瑞很想说“不用了怎么能麻烦你”,手却旋着方向盘,脚也踩到油门上,车便开了出去。后面有了蔡乐豪,佟瑞的心放下了不少。这一路开来,竟全是通畅的绿灯。不一会便到了雷家大门前。佟瑞摇开车库的门,问蔡乐豪要不要进来。蔡乐豪半个身子探出车窗,对她说:“不了,我这不是还有朋友嘛。你进去,你锁好门我们就走了。”佟瑞感激地对他笑笑。有些人,夜夜笙歌,换女人跟换衣服似的,那又深又浓的黑眼圈,那不羁的笑容,那乌烟瘴气的车内,甚至还嗨药,全然不是好人的模样。你却对他心存感激,只因他在午夜与你偶遇,能暂时放下嗨翻天的寻乐,这么一路把你安全地护送到家。佟瑞站在车旁,面对这幢熟悉的三层建筑,又犯起了难。咬了咬牙,只得先抱了较重的盼盼,一步步往二楼挪。此刻,她多怀念英姨在家的日子,至少有个关照,至少不用带着盼盼这么一路折腾。把盼盼放到床上,佟瑞顺势一倒,几乎感觉自己就要起不来了。想到萱萱还在车里,也不知道烧退了些没,她又咬咬牙,拉过被子盖在盼盼身上,顺了顺呼吸,便往楼下走。萱萱靠在车座椅上,眼睛闭着,睫毛微微地翘着,上面还沾着细小的泪珠水儿。佟瑞凑近她,见她小脸有些红扑扑,心里充满了柔情蜜意。无论再怎么苦怎么累,这是她的血脉,上天赐给予她的最美好的礼物。佟瑞心里忽然涌起些柔柔的东西,这东西,在学贵出世的那天,首次在她的心里涌现过。母爱确是泛滥,但当佟瑞抱起萱萱时还是叫苦不迭。咬咬牙一发力,把她抱了起来。萱萱的头靠在她的脖颈间,那呼吸吹得她好一阵发痒。到二楼的路是那么漫长,漫长得佟瑞觉得像是有一口石头压在她的心口,真害怕自己会窒息而死。心里无限地怀念起一个人来。不知这人过得是否还好?那时还没有萱萱,那时王媛媛也是半夜里发烧,在去医院打针的那一番折腾里,她佟瑞却是全程轻松,只扮演了一个小跟班的角色。因为她有安国柱。现在她没有安国柱,没有英姨,没有小灵儿,甚至,有老公也等同于没老公。悲苦中她的眼泪滴了下来。在把萱萱往床上放的时候,眼泪不小心滴到她的脸上。正要帮萱萱抹去不小心滴落在她脸上的眼泪,萱萱却小手一挥,自己把那眼泪拭去,微睁着眼睛说:“阿姨,你又哭了吗?阿姨不哭,萱萱陪着阿姨,萱萱乖乖地陪着阿姨,阿姨要开心,阿姨不要伤心。阿姨伤心,萱萱也会不开心……”佟瑞听着她梦呓般的说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小灵儿啊小灵儿,你再悲苦,也断然不能在萱萱面前哭呀,萱萱这么小的年纪,就让她这么早接触人间的悲切,一个痛苦的失婚女人,绝望地痛哭,这得给萱萱留下怎么样的阴影?心里埋怨着小灵儿,经过今晚这一番折腾,又忽然间明白小灵儿平时带着两个孩子,其实没她佟瑞想象中容易。特别是那段萱萱还少不更事,一把屎一把尿的、她佟瑞这位正牌母亲却躲避责任的那段岁月。好吧,小灵儿,你功大于过。只是,你现在在异国他乡还好吗?是否已经找到了那个负心人?你什么时候才回来,盼盼天天问,萱萱每个早上一睁开眼,都想忽然见到你,那是一个她期待已久的惊喜。佟瑞抚了抚萱萱的额头,热已退了,去医院前吓人的烫,现在已经恢复成正常的暖,甚至有点微凉:“萱萱乖,妈妈没哭,是不小心滴了些水在你脸上。”“妈妈?”萱萱说。这一句少见的“妈妈”让佟瑞的心一震,就像一个麻木的人忽然全身过了一遍电。萱萱继续说:“刚才不就是阿姨抱着我吗,你骗人,骗人……”说着说着,可能是实在太困,抑或打过针退了烧感到舒服,她沉沉地睡去。佟瑞怜爱地抚着她的额仔细端详着她。良久,才细心地给两个孩子盖好被子,站起来,轻轻地熄了灯,只留一盏微弱的、完全照不到他们眼睛的小灯,走出去,轻轻地带上门。待到佟瑞收拾妥当,走进自己卧室时,气不打一处来,雷仕同正叉开成大字形,舒服地展在他们那张大床上。浑身酒味儿,佟瑞简直怀疑刚才从她的车边飞嘨而过的那些闯红灯的车中,其中有一辆就是雷仕同的。这是一个几乎夜夜醉驾,却从没出事的异人。佟瑞推了推雷仕同:“刚才死哪去了?萱萱发高烧,我们刚从医院折腾回来你知道不?”没有回应,佟瑞就像对着一团空气在讲话。佟瑞更加生气了,站起来对着雷仕同的胖脸就是一番拍打。雷仕同的脸都被打红了,终于有了点反应。只见他推开佟瑞的手,喃喃地说:“人家都说了不喝了,你这小妹,脸皮真厚,死活粘上来……”说着翻了个身,呼噜声紧跟着大作起来。佟瑞气结,面对这么一个酒鬼烂人,却又没法。床很大,但雷仕同睡的位置刚好在正中央。佟瑞在对这两百多斤重的身躯做了一番推搡的徒劳之后,只得泄气地在他身边挤着躺了下来,心里满是委屈,自己多要强的一个人,嫁给这么样的一个男人,图的是什么。一个清晰的声音冒了出来:他雷家的财产啊。佟瑞苦苦地笑了笑,侧了身,枕着自己的手,准备进入梦乡。而闹铃,就在不期然间,打断了她的半梦半醒,她甚至感觉自己还没开始真正地睡。弄醒了两个小娃,做上一顿简直的早餐,看他们快乐的边吃边打闹,一切正常如昨。就像昨晚,萱萱发高烧,所折腾的大半夜,只是佟瑞的一个幻想而已。揉着隐隐的酸痛,佟瑞捕捉着隐隐的那丝欣喜,从昨晚到现在,到底在高兴些什么。细细思索了大半天,终于忆起,昨晚蔡乐豪跟在自己的车后面回家,那车里男男女女的,是否也有蔡哥在那里面?原来自己高兴的是这个。佟瑞不觉心酸。原来对一个人的感觉,是可以到了有可能在昨天偶遇了他,便能让自己今天高兴上一整天的地步。只是,他在车里,又如何,让他看到自己如此的狼狈,大半夜的拖着两小孩在路上奔腾,还要偶遇的朋友送着回家。只恨,每个遇到你的时间,并不是我最美好的时刻。门铃响,李赛婷戴着墨镜,在车里冲她清爽地一笑。把那两个小魔头塞进李赛婷的车里,看着那车慢慢地开走,消失在街的那边,佟瑞呼出一大口气。带小孩是如此的艰难,小灵儿为何还如此乐此不疲。看来,自己真的没有当母亲的天赋,难怪贾道要说自己是“亲子缘”薄。佟瑞摇了摇头,取出车钥匙,开动,急奔港货店而去。带着身体肌肉还在休息中缓缓苏醒的不适感,佟瑞和员工一起拉起港货店正门的卷闸门,一个大红色的信封,上面却画了一个黑色的骷髅头,正静静地躺在那里。“佟姐……”员工担忧地看着她。佟瑞摆了摆手,示意员工不要动,走过去捡了起来,放在手里拈了拈。轻且薄,不像有炸药什么之类的样子。带着防备之心,轻轻拆开胶水粘的信封封口,里面只是一张薄薄的纸,看来是从A4纸上裁下来的,只有短短的一行打印出来的字:你现在过得很舒服是不是?有一天将会让你一无所有,你等着。字里行间并没透露出“死”和“杀”之类的恶意。但“一无所有”是什么意思?佟瑞想到萱萱,甚至想到远在贵州的勒学贵,再想到佟爸梅嫂,以及英姨,但觉一股寒意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闯上她的背脊,寒毛直竖,激灵灵地打了个实实在在的寒颤。无论这人是谁,TA,又回来了,重复阴森森的威胁。警察调查得还算很卖力,视频里能看到是一个蒙头蒙脸的妇女,昨晚在他们打烊之后便趁着无人,塞进门缝里。找到最后,竟是一名阿拉伯妇女。经过翻译,她说是一名拉着旅行箱的小伙,交给她,让她送到佟瑞店的门缝下,还给了她两百元的酬劳。于是警察又调取了当时在汽车站的监控,发现那个小伙子上了一列去湖南的大巴。这个小伙子佟瑞并不认识,看来也是跟阿拉伯女人一样,受雇于人而已。程义皱着眉:“佟瑞,你到底都得罪过些什么人?”佟瑞一脸的茫然,她一直与人为善,连大声和别人说过话都基本没有。仇人,还是如此仇恨于她,置她于绝境的,她实在想不出有谁啊。这就像是一个魔咒,从她来深圳之后,在工业区那次夜劫开始,暗地里就有一双眼睛,歹毒地瞪视着她。可怕的是,她并不知道这双眼睛的主人是谁,为何要对她如此赶尽杀绝地连连威胁。到底是什么仇恨,让这位敌人看来在暗地里,跟踪了她这么多年。华安担忧地说:“要不要继续追查那个去了湖南的青年,总能追到点什么?”程义摆了摆手:“不用了。罪犯这样安布,就是要让你疲于奔命,到头来什么都查不到,以此来增加你的恐怖感。好了,佟瑞,再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打我的电话吧,万事小心就行了。”佟瑞走到门口,回头看,程义站在窗前深思的背影,是那么的孤寂。小灵儿在某个深沉得像化不开的墨水般的晚霞满天的傍晚回来。一来便把自己锁进房里,不吃也不喝。佟瑞知道预料中的结果成了现实,那滋味是怎么样的生不如死。便不去打扰她,只吩咐做饭的阿姨,备了一份饭菜,罩在饭桌上。早上起床,照样给孩子们弄了早餐。见到那份饭菜,还是罩在那饭桌上,原封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