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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最后一次回四川(1 / 2)

佟瑞顺从地答:“好。”喝了一口清爽的茶,如白开水般的味儿,谁知咽下去之后,一股如甘草般的甜,才从喉咙底焕发出来,直攻舌尖的味蕾。与此同时,浓郁的茶清香,在整个鼻腔乃至整个口腔连带喉咙里散发开来,心旷神怡的感觉。程义的茶,果然非同凡响。也看得出,他是把佟瑞当成贵宾招待了。佟瑞从没喝过如此好喝的上等高档茶,当下心情也愉悦了不少。不由得哀叹一声,看来自己真的很容易满足,在三十多岁的离婚谈判上,一杯清茗便买断了不开心。看了看雷仕同那张胖脸,这才惊觉他好像瘦了点,没以前那么肥头大耳了。想起他那三分钟内必完的“本事”,李赛婷也会要,证明绝对是真爱。当下竟对着他微微地笑了笑。雷仕同显然吓到了:“佟瑞你没事吧?离个婚而已。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做朋友,你随时可以过来玩的。”敢情,十多年的夫妻,只是做朋友?佟瑞张了张口,却无从反驳,因为细思确是如此,两人各有各的生活,各有各的精彩。虽说睡在同一张床上,永远却是异梦。扭了头,又像是在宣读什么似地对着面前的空气说:“第三条,雷家公司的股份,将由雷仕同折现了向佟瑞购买。交易完成之后,佟瑞没有权利再参与雷家公司的管理。各种决策与年底分红,都与佟瑞再没相关。”雷仕同说:“这……”佟瑞扭头对着他,媚笑着说:“雷老板,你忘了你是净身出户的了?我是看在十多年的夫妻情份上,才做出把雷家大宅和雷家公司股份卖给你的决定。希望你好好珍惜。哦,你是怕李家不肯拿出这笔钱?没事,李家要是和咱们义哥联合,你还怕这笔小钱赚不回来么?还有,我设定这些,其实也只是想考验一下,你和你的赛婷,感情是否真的比金坚?”雷家公司发展的根本,在于有程义这个后台。所有的生意来源,基本上都是源自于程义。程义虽然一分钱的股份都没有,但却是雷家公司真正的后台老板,利润也和雷仕同是六四分的。佟瑞当然不会傻到和雷仕同离了婚,不再是程义嫂子了还霸着这只下蛋的母鸡不放。雷仕同快速地看向程义,程义用眼神示意他。雷仕同看着程义的脸,吐出两个字:“同意。”佟瑞也不浪费时间,继续第四条:“第四条,萱萱给你们抚养。佟瑞有随时随地探访的权利,也有随时随地接萱萱去度假的权利,当然,最长不超一个月。萱萱,不可叫李赛婷妈妈。不管你们什么称呼都可以,就是不可以叫类似妈妈,妈咪,母亲之类。”雷仕同说:“佟瑞,你这条就太残忍了吧?你也知道赛婷不能生育,人家把你女儿当亲生女儿看待,你倒好,不让萱萱叫赛婷妈妈,这,这,这……这说不过去,不利于赛婷和萱萱的团结,你懂不?”佟瑞语带讽刺:“哟,咱们雷大老板,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柔情款款了?情深意切呀。我生的娃,凭什么让给你们组成一个美满家庭?”雷仕同快速地答她:“因为赛婷爱萱萱,胜过于你待萱萱,不信你叫萱萱过来,看她愿意叫谁妈!”佟瑞看他脸红脖子粗替李赛婷争取的模样,不由得又是伤心又是觉得好笑:“反正,就是不能叫妈妈,妈咪,母亲,或是你家乡话她家乡话的妈妈都不可以。你可以不离呀,雷仕同,咱就这样耗着,你看如何?”不知道为什么,母亲在佟瑞的心目中,一直是神圣的所在。她宁可坚信“那个女人已死,母亲牌位随葬”,也死不愿叫梅嫂一声“妈妈”。“妈妈”是个很深情很深情的字眼,深情到对于每一个人来说,代表着这世界上唯一的并且独特的情感,别人谁也无可取替。不让萱萱叫李赛婷“妈妈”,是因为怕她在日积月累间对李赛婷产生真正的母女感情,从而对她这个正牌母亲彻底忘怀。她现在和萱萱的关系,已经恶劣得差不多没法收拾了。程义挥挥手:“老同,不要在这种小事上婆婆妈妈。”雷仕同涨红着脸:“不是,这是一个不利于家庭团结和稳固的事儿。赛婷,要是我的孩子叫她妈妈,她一直想做妈妈……她会更爱萱萱的……”程义把手中的笔一扔,背往椅背靠去,仰头低视着雷仕同:“那,你这婚,到底还离不离?”雷仕同一下蔫了,一会,又涎着脸问佟瑞:“佟瑞,你看,这条能不能也缓缓,我问过赛婷,再做决定?”佟瑞冷笑一声:“什么都问你赛婷,快回去她那吃奶吧,长不大的孩子。”程义打圆场:“好了,继续。”华安在第四条旁边,打下“待议”两字。离婚原来这么好玩,各种奇葩的条款。佟瑞轻蔑地瞥了雷仕同一眼:“放心,有人会叫她妈妈的,也是你的亲生孩子。”在雷仕同的错愕中,佟瑞朗声说:“第五条,也是颇为重要的一条。雷仕同,如果做不到这一条,我佟瑞是绝不会和你离婚的。”雷仕同摸出手绢,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里隐隐布上了不祥。果然佟瑞接着说:“第五条,雷仕同必须把自己的亲生母亲,亲生儿子,都接回家养着。雷仕同、李赛婷、雷母、雷子以及萱萱,组成一个完整不可分割的家庭,缺一不可。”雷仕同又向程义投去求救的眼神,程义却面无表情。他颤抖着手摸出手机:“这个,我得,这个,我,我得,这个,问一下赛,赛婷……”按了几个键,他又放下手机,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程义又出来打圆场:“这样吧,因为这事虽然只是你们两个的离婚,但也与李赛婷息息相关。老同,你去与李赛婷商议。没问题了,咱们再来修改这份协议,再找贾道取个日子,把这事办了。”又问佟瑞:“还有补充吗?”佟瑞淡然说:“这些条款,雷仕同办到之后,即可办理离婚手续。”走出这幢宏伟的建筑,佟瑞回头看这高大上气势宏大的办公楼,明白自己这一走出去,再没机会如现在这样,以职员朋友的身份走进来做客了。权力,确实很能令人着迷。缓慢地开着车,保安远远地见到她,边往头上扣帽子,边点头哈腰地出来。门是电子控制的自动打开,两个保安各站在门的两边,身姿挺直,目送着她。佟瑞对他们友好地笑了笑。外面站岗上的保安,笔直得像一尊雕塑。如果在这里上班,每天单这进出,便特有自豪感。雷仕同和程义略作商量,做急急驱车前往李家,他急着和李赛婷商量。李家。李笛的书房里。刚装修不久的书房,在二楼偏僻的一偶,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对着楼下的私家花园,视野本是极好,此刻却垂着厚重的窗帘。这是李笛的习惯,每当他有棘手的抉择,便会把窗帘全拉下来,把灿烂明媚的阳光挡诸窗外,把自己沉进黑暗里。神秘的黑暗让人如同坠入另一个时空,利于做出冷静的正确决定。敲门声响。李笛拉开了门,李赛婷惊吓的声音便响起:“弟,你这是干嘛,一片乌黑抹漆的,大白天的吓死人呀。”说着啪地开了灯,房间里亮堂了起来,高雅的字和画,几乎挂满了整幅墙,当中摆着一张古色古香的书桌,配上一只太师椅。如果不是桌上那显着莹光的笔记本电脑,还真让人有穿越到古代的感觉。特别是旁边一张小桌上,还摊开着一张宣纸,上面大大的“忍”字还墨迹未干,散发着墨水特有的香味。李赛婷哗啦把窗帘一把拉开,阳光舞动中,便见李笛狠狠地把一叠A4纸扔到桌上。阳光中灰尘被他这个动作带动得欢快地而又身不由已地舞动个不停。李笛恨声说:“你看你,怎么就找的这么一个货色?啊?还这般百般刁难?你看看,这都写的什么?狗屁不通!净身出户?就一穷光蛋!还要李家出钱去把他买回来,是不是?”李赛婷倔强地说:“你说过,这次让我自己选择的。”这一句戳到了李笛的痛处,李赛婷的几次婚姻,都是为了开通他的仕途而进行的政治婚姻。为此李笛总是对这个最终失婚的姐姐心存深深的歉意,也因此倍加希望她现在能觅得一份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这心事沉重到,从不在人前流露悲喜的他,身边的人都知道他有这么一桩心事,求婚的人络绎不绝。让李赛婷挑,她都一直在拒绝,原来,是搭上了袁派的人。这让他不由得陷入深深的忧思中。和势力渐弱的袁派结缘,是他最不愿意做的事。但他又不得不尊重,那个让自己姐姐选择的决定。李笛苦口婆心地说:“那你也犯不着,找这么一货色啊,还要背上小三的骂名?啊?咱们李家今时不同往日了。再假以时日,你要什么样的夫君,都任你挑任你选!”李赛婷固执地说:“溺水三千,我还就只取他这一瓢了。”李笛无奈地摇了摇头:“全都答应?”李赛婷这才蔫了蔫:“我欠她的太多,再多的条件,我都得答应。毁了一个女人的十年,这份愧疚感,怕是会相伴一生了。”李笛把窗帘又是一拉,背对着李赛婷,在黑暗里说:“你出去吧。我想静一下。”看来人生事,不如意,总有八九。李赛婷走到门边,李笛又说:“既然你决定要抢夺别人的,就不要心存怜悯和愧疚,因为那些都是极为虚伪的,只是为自己的罪责开脱而已。要么不夺,要么夺得干脆利落心安理得。”李赛婷并不回应他的话,轻轻地带上了门,顿了顿,终是迈开步子,坚决地往前走了。佟瑞全然想不到会是如此顺利,李赛婷答应得如此干脆利落,佟瑞的户头上,还真如数多出那两笔别墅和公司股份的钱款。看着这些一长串的数字,佟瑞又是哭又是笑,心里眼泪的咸夹杂着失落的苦以及突然暴富的甜,五味杂陈。佟瑞在港货店旁边的小区暂时买了两套房子,一楼二楼连在一起的。简单看了个日子,请人把两层打通了,略加装修,选了一个吉日,便在小灵儿她们的帮助下,大包小包地搬了过去。升迁狂欢之后,又剩她一人。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整理着行装。无意间翻出那只跟随了多年的梁生所送的闹钟,佟瑞一时呆愣。尘封的昨日被揪开,就像瞬间穿越了回去,这中间所有的经历,就像仅仅是,梦一场。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过年回家,少了一个白欣,多了一个萱萱。华安两边走,轮流帮程义和雷仕同开车。那段惊险的盘山路依旧,那次回深的惊险,佟瑞还犹如历历在目。温老太太还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佟瑞却甩都不甩她,直接住到小红家里。贞女庙里的贞女像,完全是依照玻璃片上那个民国女人的模样雕塑而成,香火很旺。入口处一块大理石上刻着“由佟瑞女士,创建于2001年。”佟瑞摸着那块大理石,一晃十年,再一次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