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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五)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1 / 2)

闲庭花落,云卷云舒。

当那段尔虞我诈的岁月终于过去,他和她,仿佛才真正开始活着。

凌靖熙浅啜了一口杯中的香茶,淡淡的抬了抬狭长的凤眸,没什么情绪的说道:“你请回。”

“凌老板,你可考虑清楚啊!”那妇人下巴上的痔十分显眼,她惊讶的瞪着眼睛,再次游说道:“这刘员外的女儿愿意嫁给你为妾,可是天大的好事,你不愿意?”

“是的,王媒婆费心了,以后这种事,便直接帮我推了吧。”凌靖熙站起身,也不讲求什么待客之道,径自拂袖而去。

留下王媒婆一个人叉腰站在前厅,气得合不上嘴巴。

“真是不识好歹!”气鼓鼓的嘟囔了一句,她悻悻的离开了。

后院的花圃中,沈若尘正半蹲着,小心翼翼的给含苞待放的茉莉浇着水。

她勾唇浅笑的神情,灿若夏花。俏丽的眉眼间,荡漾着满满的祥和安逸。

曾几何时,这双如水的眸子里,尽是惊惶与不安。

仿佛永远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面对这世间一切,想要停下来,却无处安身。

无所依仗。

凌靖熙顿了顿脚步,看着她娇媚的侧脸,怔怔的出了神。

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在第一次知道,沈家让那个无德无才的女儿嫁给自己时,他一度觉得屈辱。

从小到大,他看惯了举止雍容,却手段狠辣的母亲,他也亲眼见过林姨娘的尖酸刻薄,他虽知道华姨娘为人温柔,却因她卧病在床而不敢打扰,他与张扬跋扈的雨欣妹妹很少接触,也不太有时间照顾那个过继来的小他近十岁的曦悦妹妹。

后来二弟三弟娶了亲,他自己也有了几个侍妾。这些女人,或正直爽快,或温柔贤惠,或锱铢必较,或楚楚可怜,总而言之,都是一眼便能看透了心底,相处起来都是淡而无味的。

他清楚雪琬如何费尽心思和手段,才把他身边的女人全部清理干净。他故作视而不见,只是因为,他骨子里认为,女人不过如此而已,多几个少几个也无妨。

直到,她嫁过来的那天开始。

他的世界开始颠覆。

本以为,如果自己逼得紧些,任她是如何装出温婉贤淑,总会让她既无才识又无度量的本性显露出来。到时,不需自己出手,娘或是雪琬总会抓住她的把柄,从而把她赶离自己身边。

所以洞房花烛之夜,他才没有走入新房。

生意场上,他和沈家人打过交道,知道那家人极爱脸面,又好逞一时之快。若是他所料不差,沈家的女儿恐怕也是个受不得半点儿屈辱的女人。

可是,他错了。

第二天早上,沈若尘既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半点儿委屈气恼的模样,只是一派平静的去奉了茶。

被母亲罚跪了几个时辰后,陪曦悦放风筝时,却能绽开那样灿烂纯净的笑容。

他赶回来时,第一次看见她的容貌气质,不禁怔了怔。

没有人告诉过他,沈家嫁出的这个女儿,竟是娇美如斯。

那双如水的眸子,分明是澄澈的,明亮的,慧黠的。

但他刚一出口试探,她就摆出一副诚惶诚恐,唯唯诺诺的样子。

跟想象中大相径庭,面对自己这个相公,她倒是连模仿下大家闺秀的气质都不愿意,直接展现出来的,就是温远县众所周知的畏缩性情。

究竟哪一面才是真的她?他平生头一次,竟是不能够一眼看透了。

难道这无德无才才是装出来的?

想到这里,他突然有了试她一试的兴趣。

他故意为难她,让她连夜做十个纸鸢还给曦悦。

她依旧没有发表一句怨言,只是默默的熬夜做好了它。

当看到十个连成一排的风筝翱翔在天空时,他开始确定,她绝不是外人所传的那样简单。

接下来,他每靠近她内心一步,她就退后一步。

他能感觉到,她害怕,甚至有点儿抗拒他的接近。

仿佛生怕别人揭开她心底的想法似的。

她丝毫不在意他是否宠爱她。

她也从来没有试图插手沈凌两家的生意。

他实在猜不透,她究竟想要什么。

一个人,不可能无欲无求。

她究竟在隐藏些什么?

娘和雪琬几番为难她,她都是看似逆来顺受,却轻描淡写的把麻烦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是久经商场的人,明白这人间处处战场,那种一味只是依附自己的女人,他并不欣赏。

况且,这凌家就像是一个不停晃动的筛子,那些思虑不够成熟饱满,积淀不够厚实的人一定会被过滤掉的。

他看着日益光彩照人,不再伪装成唯唯诺诺的她,突然觉得,有这样一个娘子,其实也不错。

就在他想要和她成为名符其实的夫妻的时候,她却是绞尽脑汁的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