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故,容颜未改,我却已鬓发两衰,命不久矣..."说着一把抓住白凤的手,神情激动不已。
白凤眉一皱,瞬间移开,风朴子?这老家伙看上去就是疯子!
"师叔,他是我的弟子。"张良赶紧出声挡住他,"他不过一二十岁,决不会是你的故人。"
"他?"荀子怔住,猛然顿足。右手拢在袖中飞快掐算,神色变幻,"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你有这样的把握..."
他连连叹息,眼神却没离开白凤的面容,心情的激荡,让垂暮之年的神态,也顿时精气一扬。昔年稷下,风朴子的惊鸿一现,早已俱成尘烟...
张良神情平稳,白凤的眼中闪过疑惑,但冷冷不作声。
"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你好自为之。"荀子不再看向白凤,"你的命等不了你,天亮之前,你就做好决定罢。去吧。"
"师叔.."张良垂下眼,看来荀子已经知道了一切。但知比不知,更为苦痛。
"走。"白凤再也不愿和这个疯子共处一室,看在是张良师叔的份上,他才不予计较。
"告退了。"张良叹息一声,转身离开。这个看似强势的老人,终其一生,在天道和王道之间顽抗,但失去了两个弟子后,再也不抱有期望。
或许,这是他最后的忠告。
出了荀子的竹屋,夜风萧然,"师叔年迈,他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张良出言宽慰,"请见谅。"
"认错人,并不奇怪。"白凤抱起手臂,嘴角挑起,"上次还有人说,我长得像你。"
"这真是缘分。"张良回首微微一笑,"但更巧合的是,你怎么会恰好出现屋顶上?"
"这是因为..."白凤找不出正当的跟踪理由,只能侧过脸,"...我累了。"
"那回去罢。"张良仿佛已经放下沉重心事,温和一笑,"我知道你想等我。"
还有一夜,他的时间不多了。现在唯一的出路,只有...
温风拂过,一夜无梦。
【卷十八·内奸】
"起来。"张良拍了拍白凤的脸颊,"上课。"
"嗯?!"白凤立即清醒,翻身而起,"为什么?"
"你久违课堂,你的同窗想必很想念你。"张良执着竹简在手心轻轻一敲,却被一把抢过。
"难道又是..."白凤一看见竹简就想起那卷灵枢经,不自觉地捏紧。
"放下,那不过是卷普通的论语。"。张良神色紧张,试图阻止,白凤抖开一角,果然是字,"有朋自远方来.."
"不亦乐乎?"张良微微一笑,"其实朋在古书里,是为凤。"
"那这句话,其实是有凤自远方来?"白凤嘴角挑起,想起刚见面时,张良对他说这句话时的样子,"实在有趣。"
"不是。"张良轻叹一声,"朋,古人解作像凤鸟之形。凤鸟一出,百鸟跟从,浩浩荡荡,是为朋党。"
"朋友?"白凤侧过脸,"我这样的人,不需要朋友。"
"朋友四处有,凤凰何处求?"张良看他低落,不忘调侃两句,"好了,时辰已到。去上课罢。"
果然..怎么看也不像有事的样子。
白凤心里突然轻松起来,"好。我走了。"不知为何,他的心绪反而安定下来。
或许,只要拿到张良想要的东西,他就会没事。一切...终将过去。
又是四个时辰的课...
一天过去,小圣贤庄已是黄昏。白凤没有看见张良像往常一样在外面等候,正想回房等候,不料一阵锥心的剧痛传来!
他的脸色立刻变了,几乎难以忍受痛苦,只能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