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告诉你很多事。"
"好,我信你。"白凤转身,身形一动,点足而起,波纹不惊地立在船头。
下一刻,张良果然听见了预想中的"哎呀"和扑通声。
"你忘了平衡之理..."张良扶额叹息,旁边的白凤在船翻的刹那飞身而起,但还是湿了鞋,脸色十分不好,"只有这一种方法上蜃楼?!"
"我不识水性。"张良叹息一声,把船扶正,"坐稳了。"
解缆而去的刹那,他看见远处蜃楼寂寂的灯火,仿佛数只眼睛,蕴藏无尽的秘密....
"小心,抓紧。"张良反复的叮嘱,白凤神色早已不耐,"就快到了。"
蜃楼就在眼前,虚无的海上,这艘巨船如同海兽,诡异的浮出水面,龙首纹饰张牙舞爪地跃现船头,华美的镶刻嵌入良材美木,紧实的交接处竟难有一丝缝隙。
灯火辉映处,它的精美绝丽,正是水上的楼阁,承载无数奇珍异宝。
"难怪...它被叫做蜃楼。"张良微微感叹,它美的就像蜃的梦境,而这样的财力,也只有嬴政才能如此,只是不知耗费多少民脂民膏?
"怎么上去?"白凤眉一皱,船体光滑,防止水气的渗透,坚实无比。
张良俯下`身,将小船底部的塞子抽出,再将一枚连着船的楔子紧紧扣进蜃楼船壁,水立即涌了上来。
"你这是在做什么?!"白凤身形移动,张良微微一笑,"那么,接下来就看你的了。"随即指着蜃楼,"每隔三丈即有船眼,刚好能容立足之地。这样的高度,只有你能登上。"
"等等,那你是让我..."白凤顿时浮现起张良趴在他背上,要这样驮他上来,"背着你?!
"岂敢。"张良略微诧异,随即从包裹里掏出一卷软索,"这是冰蚕丝,小小的一线即能垂下甚长,你上去后放下绳索即可。"
说着再次把包裹系在白凤身前,"有劳了。"
只见一道白影在蜃楼间起落,转瞬间白凤已经站在船舷之上。衣襟吹拂,高处不胜海风透骨之寒。
整座楼船寂静无声。只有残月如银钩。
张良上行的速度显然十分缓慢,对于他而言,循着绳索爬上蜃楼已殊为不易,在最后上来时,他极自然地把手递给白凤,"抱歉,让你久等。"
白凤把他拽上,转身看向蜃楼,巨大的龙骨纵贯,楼阁层立,一时竟找不到入口。"这边走。"张良从包裹中抽出一卷竹简,指向前方,"沿着这条路。"
"这是?"白凤眉微一皱,这竹简上的纹路,竟然有几分眼熟?
"蜃楼的地图。"张良的声音压的极轻,地图被他收入袖中。"一位朋友给我的。"
"朋友..."白凤疑惑更深,但并未再问下去。
蜃楼内部,走廊之处,燃烧着经久不息的人鱼脂膏,光亮如豆。
两人内功甚深,行走并未发出半点声响。
"有人!"张良一顿,有一队秦兵巡查,步调一致,眼看便将从拐角处至眼前!
秦兵行过毫无异样的走廊,他们并没有发现,近处的房门突然开了一道缝。
白凤身形一转,已经贴在梁上,张良亦藏身他旁。
大屋中,白衣的童男童女,静坐其中,无一人挪动,沉滞凝重。摇曳的烛光,投下或明或暗的阴影,看上去一片惨白之色。
"这些...是什么人?"白凤揽着张良,以免他落下,得到的却是一声叹息,"...有去无回之人。"
那些木然的身影对他们的到来与离去全无反应,仿佛已然脱离尘世。
张良心情亦是沉重。眼看这数千条年轻鲜活的生命,即将永远消失,但他却...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