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倒持泰阿,授人以柄。只能暂且蛰伏,以待时机。"
白凤俊美的容颜冰冷如霜,眼前的人他仿佛从来未曾认识过。
当一个人眼中只有取舍,哪里还会有真心意?
曾历尽凶险,千钧诺言。纵不能一生一世,也不要一生一死。
但如今竟然...生死不能。
"你打算瞒着墨家..."白凤低沉的话音,藏着隐隐希冀,"还是为了利用他们?报仇并不是生存的唯一目的。"
"天地间,无处不可走。你终归会找到自己的方向。"张良不为所动,"我的目标,并不是常人能明白的。"
白凤眼神中的最后一丝光亮终于慢慢寂灭。
张良手中的凌虚缓缓一紧。冰冷入骨。
"我曾经说过,你的命属于我..."白凤神采渐散,冰冷绝美的面容再无任何表情,"但现在你的命,还给你自己。"
"自此,两不相欠。"
转身而离,白凤的身影渐渐隐没在夜色中。遥远而模糊。
最后只化为淡白的夜雾。过往风过无痕。
张良静静看他离去。一声叹息。
白凤永远无所拘束,没有什么能束缚他。骨子里傲然的本性。让他绝不可能为任何人低头。
没有一种爱,可以在自由之上。
只是自此,白凤还能像从前一样,潇洒如风吗?
但如果为他,失去早已谋划好的一切,无异于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纵使相遇相知,最难相伴相守。
以往楚南公曾告诫他,俯仰天地之姿,尽纳人世之事。所行非常之事,常人难懂。
时间不一定能证明,却能看透很多。
所有的一切,在成大事之前,必须忍受。这便是代价。
朗月清空之时,往事如烟。
一转身,便是永世别离。只余劫灰。
【卷四十一·望尽天涯】
不知何时,夜空云蔽,寒风拂过,淅沥雨声响起。
白凤独自行于空荡荡的路上,一任雨水打落,沾湿发梢。冰冷的雨丝擦过面颊,凉意沁人,浸润开一片水色。
他的衣物已经湿透,恍如薄羽贴在翼上,清晰地映出身形。
雨下的愈发大了,天地间瞬时白茫茫,落地溅起大朵水花。
冷光粼粼,脚下却是一个水坑,白凤恍若无觉的踏过,顿时脚步一倾斜,微微摇晃,原本轻灵的身姿,此时却沉重不已。
这样深浅而行,仿佛前路漫漫,永夜无尽。
看不到究竟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一道淡黄的风闪过,眼前却出现了一个人,挡住他的去路。
"喂!你把我丢下,却一个人跑了!"盗跖的两缕头发紧贴在额前,全身也在往下淌水,一手指着白凤,"你也好意思!"
见他神情冷漠,盗跖换了只手插在腰间,正要叨念,却猛然发现有地方不对劲。
白凤看上去十分恍惚,"哎,你怎么回事?"盗跖拿手在他面前晃晃,"跟丢了魂似的!"
"让...开。"白凤声音漠然,眼神毫无波澜。
他的发丝被雨水浸湿,眼睫上也挂着些微水珠,滑落暗淡的光。
"那个...我说你啊,就是把事搞砸了,"盗跖挠了挠头,好半天才小心翼翼憋出一句,"你也没必要,哭唧唧的吧?"
感到白凤带着煞气的眼神刺来,盗跖大惊,"不会吧?!真哭了?喂,到底怎么了,说啊!"
"和你无关。"白凤的眼眸冷光闪烁,转瞬已越过他,直步前行。
连盗跖也看出了他情绪的低落,哪里肯就这样放他离开,立即一把揪住,"你傻了?下这么大雨,也不知道找地方躲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