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待,只眼巴巴地望著沈清盛的酒。
沈清盛提著那壇酒,走到胡鐵花身邊遞給他,笑道:“胡大俠,請。”
胡鐵花連忙接過,痛痛快快地飲下一大口後,才好奇地問道:“我看你不像是個江湖人,是怎麼認得我和老臭蟲的?”
沈清盛未語先笑,這已經不是第一個說他不像江湖人的江湖人了。
他還沒答話,那邊的楚留香就忽然掠了過來,只見他出手如電,卻是曲指飛快地在胡鐵花腦門上彈了一個腦瓜崩:“沈公子哪裡不像是個江湖人了?”
胡鐵花本來能避過楚留香的這一指,但他剛剛從絕境中脫困,而且正沉醉在他最喜愛的酒香裡,別說被彈個腦瓜崩了,就算楚留香給他一拳他也懶得動彈。
但他嘴上卻要找補回來:“那你是認定小沈是一個江湖人了?要不要和我打賭?輸了的人......”
不過給了他一袋水、一壇酒,胡鐵花就已經“小沈、小沈”地叫上了。
“等一下,”沈清盛及時地給胡鐵花灌了一口酒,“我的的確確是一個江湖人。”
胡鐵花瞪大了眼睛,大聲嚷道:“我不信、我不信!”
楚留香卻是又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沈清盛,問道:“還未請教公子名諱?”
像他這樣出色的年輕人,在江湖上一定不會是無名之輩。
“我叫沈清盛。”報上自己的名字後,他就等著看對方的反應。
誰知眼前這兩個人卻根本沒有什麼反應。
見此,沈清盛奇道:“你們不認識我?”
胡鐵花也很奇怪,同時還很尷尬,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說道:“我在大漠待了很多年了,不怎麼聽說過江湖上的事。”
說著,他好奇地問向楚留香:“老楚你一直待在外面,想必聽過小沈的名字吧?”
楚留香也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搖頭道:“抱歉,我也沒聽過。”
接著,胡鐵花又揚聲問向姬冰雁:“鐵公雞,你聽過嗎?”
“沒聽過。”姬冰雁冷冷地答道。
“沒聽過才好,沒聽過才好!”沈清盛忽然笑了,因為他剛剛發現一件天大的喜事:似乎隨著青衣樓的覆滅,有關寶藏的傳言已經漸漸平息。
難怪自己一路從山西走到大漠,路上除了“十三凶徒”之外,就再也沒碰上過來找茬兒的了。
眼下雖然對霍休提到的消息來源及內容還沒有頭緒,但只要這個謠言一散,他就能掌握更多主動權。
他緩緩地舒出一口氣,只覺得這大漠裡的夜風都變得溫柔了一些。
一邊的胡鐵花並不知道他在高興些什麼,但看到朋友高興,他只管跟著一起高興就行了。
楚留香看出沈清盛剛剛似乎丟開了一個極重的包袱,整個人忽然又煥發出更奪目的光采。
見此,他又忍不住打探道:“像沈公子這樣的人物,看起來不像是會主動來大沙漠的人。”
沈清盛知道他在顧慮些什麼,只是他剛想回答楚留香的這個問題,一邊的胡鐵花卻是不滿道:“你這個人真是沒意思!小沈這麼好的人你也能懷疑?倘若他與石觀音那個女魔頭是一夥兒的,那他幹嘛要給咱們水喝?”
“小胡......”楚留香無奈地叫了胡鐵花一聲。
他們現在其實正在逃避石觀音的追殺,之前之所以會淪落到缺水的絕境,也是因為中了她的暗算,被人用毒箭射穿了水袋。
楚留香本來就對“吳謂”這個人有所懷疑,但以他的眼力,又覺得和“吳謂”同行的沈清盛不像是個壞人,所以才想探一探他的來歷,誰知現在胡鐵花竟然當著人家的面就喊了出來。
“家師沈浪、王憐花。”
沈清盛的語速放得很慢,聲音不高不低,不僅要讓面前的楚留香和胡鐵花聽到,也要確保不遠處的姬冰雁和吳謂能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