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这个父亲,我会买这位姑娘现在喜欢的东西给她,尽量弥补。弥补的是缺失的爱,而不是一只布老虎。”
清漪大为惊讶!回答得还挺像样子,正好以彼之矛,攻子之盾,哼!
“公子言之有理。那位姑娘的爹若像公子这般,真是一大幸事了。”清漪停了一停,组织了一下语言,“江南烟雨温柔沉醉,令人着迷;塞北秋风,苍劲古朴,亦别有风味。昔日流连江南杏花春雨,如今向往大漠孤烟,也不是罕事。”
“天会下雨人会变,自然之理也。”
就等你这句话呢!
“或许当初那颗如珍珠般的心,如今也变了呢。”悠悠地,清漪道出这句话。
“清漪妹妹如此说,是不肯给在下一个机会了。”公维蔷还在垂死挣扎。
妈的!你自己都和万小姐那样那样了,还在这假惺惺文邹邹,能不能麻溜走。清漪已经在心里把他祖宗问候了九九八十一遍。
“不是清漪不肯给你机会,实在是同为女子,吾不忍视万小姐心碎耳。”
清漪怕他又准备了一套说辞,不欲再同他纠缠下去,心里默道,速战速决吧!
“公子,今日可去过邀月楼?”
“啊?没有啊。”始料未及,清漪会提起邀月楼,公维蔷有些心虚。
“我今天在邀月楼吃饭,面窗临街。看到一名女子卖身救父,你猜后来怎么样?”
“不——不知道。”
“后来那个女孩被一位贵公子给救了,我们可是在邀月楼呆了一下午呢。”青杏清脆的声音凌空劈来。
这句话翻译一下就是,我们小姐早就看到你和万小姐的种种了,只是不想拆穿你罢了,你还不赶紧走。
公维蔷更尴尬了,一张脸红得像发烧,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公子,你身体不舒服呀,怎么脸色不好呀。”青杏这个丫头,就喜欢得理不饶人,清漪也不去阻止她,她也实在想看看公维蔷出丑的样子。
“在下——我,我出来的时候在院子里晾晒笔墨丹青,夜深露重,我要赶着回去收拾起来了。”
“公子自便。”
待公维蔷走后,清漪白了一眼青杏,“你以前不是巴巴地说他挺好吗,今天怎么当面让他难堪呢?”
“那是以前,现在小姐不喜欢他,我自然也看他不顺眼呀。”青杏迫不及待地发表见解,“小姐,你说,这公公子明明就跟万小姐有意,为什么还要来我们苏家?我真想不明白。”
“你觉得呢?”清漪反问道。
“奴婢听说公家最近生意亏损,田庄收成不济,维持家里日常运作已属勉强,要想恢复昔日的富贵已经难于登天。”一直冷眼旁观的碧桃,此时加入讨论,“我听田庄上上来的人说,公家田庄将要丰收的时候遭遇大火,颗粒无收;家里的生意也只赔不赚,恐怕要变卖家产度日了。”
“公家不是世代经商吗?怎么会只赔不赚呢?”
“听说是公老爷子新聘的小妾得宠得很,老爷子什么都听她的,结果更换了多年的供应商,导致公家商铺货品多有问题,百姓不再光顾,一传十十传百,信誉早就坏了。想要亡羊补牢,也为时已晚了。”
“所以他们就要卖儿子来还钱周转呀。”青杏一语道破。
“你别说的那么难听。”碧桃提醒她,“公公子也可怜,大男人一个,还要做小倌。”
“呸!你说我说话难听,你说的更恶心,小倌,小倌。”青杏笑骂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对着碧桃一阵捶打,两人嬉闹到一处。
那万小姐穿戴华贵,也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姐,公维蔷竟然看不上。清漪第一次对自家的财富有了清醒的认识。苏家一向低调,家里仆人不过几十个,苏府也并不算青州城最富贵的。家里一应摆设、日常饮食,虽说也精细,也远没有奢华的程度。如今公维蔷如此低声下气地讨好我,可见我苏家是个土豪了。
不知这公家窟窿有多大,公老爷子地小妾到底是有多漂亮,居然能使得公家急剧衰落,沦落到要靠儿媳妇的嫁妆度过难关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