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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1 / 2)

☆、重生

“小尼姑年方二八!”

“正青春被师傅削去了头发!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

“错了,又错了!”段小楼笑着看着程蝶衣,一瞬间仿佛又回到几十年前。

蝶衣愣愣的看着他,脑子突然有什么炸开了一般,像是豁然开朗了,但仔细一看,却又什么都没看见。一口气堵在心口,半晌才缓缓的吐出来。

“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他喃喃道。

这种感觉愈发强烈,但眼下并非想此事的最佳时间,他还穿着虞姬的戏服,十多年没唱戏了,他还要和师兄排戏。

“来,我们再来。”他微笑道。

鼓点响起,台上又是那出《霸王别姬》,这是程蝶衣最喜欢,也最拿手的一出戏,可此时此刻,他却走了神,那句“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不断的在脑中响起,一声比一声大,层层叠叠,竟勾起儿时的记忆。那时,他还叫小豆子,那时,他还是个孩子,那时,他还不明白,为什么身为男孩,却要扮作女人,说自己不是男儿郎,说自己是女娇娥。

像是封锁记忆的墙裂了一道危险的缝,然后忽的,几十年的往事奔腾呼啸着在脑海里肆虐。

那一场场的霸王别姬,那一幕幕的贵妃醉酒,,黑夜里日本军营里的那一巴掌,小楼新婚夜里那被遗忘了的承诺,批斗会上西楚霸王的低头,还有最后,布满尘烟的空气里,菊仙绝望而平静的眼神。

看着师兄的背影,蝶衣缓缓的露出一个笑容,不为其他,只为这几十年后迟来的醒悟。

执着了五十年,痴迷了五十年,而最后的最后,原来他从来不是虞姬,而师兄他也从来不是霸王。

倒下时,他恍然想起很久以前,袁四爷说过他人戏不分,说别人唱的都是霸王别姬,只有他,唱的是姬别霸王。

四爷,蝶衣这回可真唱了一出姬别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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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蝶衣感觉自己浑浑噩噩的飘荡着,好像在水中一样,身不由己。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挤压,随后一大股空气冲进了肺部。他努力睁开眼睛,却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光亮,耳边是各种听不清的嘈杂的声音。

他几乎无法控制的哭了出来,但是很快便失去的力气,昏睡了过去。

陆婷舟疲惫地看着怀里的小婴儿,脸上是满足的笑容。这是她盼了三十多年才盼来的二子,任她是商场上叱咤风云雷厉风行的女强人,此刻也不过是个母亲。

“我还以为是个女孩儿呢。”陆婷舟轻声抱怨道,但是脸上的表情泄露了她的好心情,“名儿都取好了,可惜用不上了。”

“那就用作乳名吧。”柳绘青心疼的看着妻子。他已经52岁了,妻子只比他小5岁,自从30年前生下大儿子陆秉钺后,因着各种事情,妻子也没有再怀孕,等到条件允许再要一个小孩的时候,夫妻年龄都大了。这次怀孕纯属意外之喜,谁都没想到,年近五十的陆婷舟竟然能老蚌生珠。几个月来的小心翼翼和担惊受怕,终于换来了母子平安,其中的辛酸不足为外人道。

“取的什么名字?”柳绘青伸出手指摸了摸儿子小小的手掌。

陆婷舟说道:“前几天晚上做梦,梦到漫天的蝴蝶,醒来便想着让名字里应个‘蝶’字儿,可秉蝶又不好听,思来想去,昨儿晚上刚想出个‘蝶衣’,今儿便生出个小子来。”说完,她轻轻点了点婴儿的鼻子,“闺女,你什么时候长出把儿来了,把脉B超都没发现,可真是个坏孩子。”

柳绘青笑着说:“那乳名便唤作蝶衣吧,男孩儿叫女孩儿的名儿,好养。再者说,这可比什么五娘子,虫姐儿好听多了。”

说完,夫妻俩哈哈大笑,一时间,病房里温情脉脉。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开坑,这回再太监,我就去shi……

☆、陆家

陆家祖上是种地的,据说明朝时还是个地主,后因战乱没落,手里只有几亩薄田,只能说饿不死罢了。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康熙年间。

那时陆家终于出了个读书人,名陆冲,父母砸锅卖铁,日夜辛劳,只为能供他读书,盼着一朝能金榜题名。

可惜陆父竟因操劳过甚,在陆冲十几岁时撒手人寰,留下他们孤儿寡母苦苦挣扎。陆冲实在不愿见母亲太过操劳,一度怀疑自己读书的道路是否正确。好在邻居见他书读得不错,认为他必定是有大作为的人,便对这对母子多有照应。陆冲感激不尽,许诺一旦考中,定娶邻居女儿为妻。

果然,陆冲二十一岁那年得中进士,排三甲,后外放南方当了个小官,而他也信守承诺,八抬大轿迎娶了邻居的女儿为妻。

自此,陆家迈入了士人的行列,一直持续了第五代家主陆家彦。

乾隆二十九年,乌拉那拉皇后十二岁的儿子十二阿哥永璂突染天花,险些丧命。在永璂康复之后,皇后认为深宫之中的皇子感染天花,必有阴谋,于是向皇帝请旨彻查此事,而她自己也私下里进行了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