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奚含章，“你先出去，我有话对她说。”
奚含章正要开口，却被他打断，“你如果还想跟她过日子，就听我的。”
奚老先生眼中难得闪过一丝厉色，奚含章看了许诺一眼，安抚地握了握她的手，然后默默地关门出去。
许诺双手揪揪衣摆，有些无所适从地站在原地。这种熟悉的压迫感再一次席卷了她。奚老先生看看她，然后指着床边的沙发，“坐。”
许诺忐忑地道谢，然后僵硬地坐下。
奚老先生看了她一眼，语气不急不缓，“我从来就没认可过你。”他说着，语气轻得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但是我认可含章，认可他的眼光。”
许诺脖子僵硬，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于是点了点头，“谢谢爷爷。”
奚老先生轻嗽了一声，许诺忙站起来给他倒水，却被他抬手阻止，“不用，你先听我说完。”
许诺只好坐回原处，奚老先生继续道，“杨铭顺判刑了你知道么？”
许诺一愣，杨铭顺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在她生活中出现过，此时听到竟有点恍然。奚老先生不管她，继续说下去，“罪名是聚众淫乱。”他说着，笑了笑，“杨家的孩子我清楚，虽然不是个好东西，但从来没有出过事。现在却突然被抓，你不觉得奇怪么？”
许诺怔怔地看向他，奚老先生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便不再说下去，只是换了个话题道：“我不管以前你跟含章如何，但既然含章最终还是选择了你，你就要跟他好好过日子。”
说完，大概觉得自己的话有些生硬，他舔了舔唇又道：“你就当这是我为自己的孙子做的最后一件事。”
许诺心里一震，然后慢慢抬起头看向他，对上他的视线，点了点头，“爷爷，我会的。”
她还想说些什么，却见他摆了摆手，“出去吧，我累了。”
许诺站起来，看着床上闭目休息的老人，心中的感慨化成一句简单的“保重”，然后轻手轻脚走出了病房。
奚含章等在外面，见她出来，正要推门进去。许诺拦住他，低声道：“爷爷说他累了。”
奚含章明白她的意思，握着她的肩膀道：“爷爷对你说什么了？”他看着她，发现她的眼圈泛红，又道，“不管他说什么，你别太在意就是。”
许诺摇了摇头，跟他一起往电梯走。进入电梯，她便一把抱住他，脸埋在他的胸口，“爷爷说让我们好好过日子。”
奚含章愣了愣，随即脸上化开一个笑容，“这是好事，哭什么……”
许诺摇了摇头，“爷爷很爱你。”
奚含章心里一柔，单臂将她拢在怀里，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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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老先生是在一个凌晨走的，作为安正的老董事长，一代风云人物，他的葬礼办得很隆重。
许诺已经跟奚含章复婚，以奚家媳妇的身份陪同奚含章出席，一一答谢前来吊唁的人。
葬礼结束那天，天气很好。许诺与奚含章一起走出墓园，坐上车子。窗外的景物开始后退，许诺看着身边的奚含章，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柔声道：“爷爷走得很安详。”
奚含章目光从窗外调回，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点了点头，“是啊。”说着，他回握住她的手，稍稍用了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