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你的手臂,怎么回事?”忍不住出言想问寻一二。
“王妃既然看不见,便是看见了,也只当自己没有看见就好。”她冷笑一声,“死里逃生,我已经受够了苦楚,难道还要一遍一遍的叫你们去揭开吗?”
我知道她生气难过,也不想再问下去,凭着微弱的光感,我看着那团黑影出了屋门,再没有进来,屋子里空寂的可怕,我迷迷糊糊浑浑噩噩的,侧身躺着,也许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个梦里,我被重重火焰困在其中,任凭我怎样呼喊求救,也无人应答,那火舌舔舐着,一寸寸向我逼近,我感受着那炙热火焰的烘烤,那火苗就在我手臂上蜿蜒而下,一直烧着烧着,没有尽头,我便一直看着自己的身子,在这火舌之中被吞没,终于,岿然坍塌......
这该是一个噩梦,可是在这个梦里,我仿佛并不害怕,并不畏惧,我并不害怕自己孤单无人陪伴,也并不畏惧火焰将我吞没,我只是淡漠的,迎接这一切,这个被火焰包裹的梦,也许便是人们所说的凤凰涅槃,这夜,阿泰并没有来,我想,他应该是在浅浅的温柔乡里无法自拔。
我一直庇护着的浅浅,也终于知道人心险恶,也终于学会手段阴谋,唯一叫人诧异的,应该说,是我做了她人生的导师。
人生百态,便如同我从不知自己会落魄到如此一般,谁也不知,命运的齿轮,会将你带到哪里!
我从不知,这*,会有另外的噩耗,叫我永生铭刻。
我的父母,无故而亡!
汝阳王府同巴州刺史府衙,仅有百步之遥,我不知他们身在何处,我的父母也不知我是否活着,那哀乐想起的时候,我还想着,世事无常,又有人,离开了这个世界,六道轮回,不知何年他们才会重回到这一刻。
人生来,便注定会死,也实在不该有什么妄念贪痴。
心中的悲痛仿佛与生俱来,伤春悲秋,我钟灵竟然也有一日,脆弱敏[gǎn]至此。
“怎么会突然流泪?是疼痛难以忍受吗?”戏园离那里应该是更近,我在施针之时听着那哀乐哭嚎,愈加的清楚明朗,自然眼泪,也更加的没有断绝,他在身旁陪着,见我流泪,所以一问。
“也不知为何,听着这哀乐,心里头总是酸楚,人生匆匆百年,便就这样过了。”我只是随口回答,脸颊处,却有一颗滚烫的泪珠掉落,是他也哭了吗?
“我不过有感而发,倒叫公子这样伤心,实在是不该,”我轻笑,“公子见谅。”
我不知,他的眼泪,并非为已死之人,而是为我。
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的我。
“你既然难过,离得这样近,要不要过去致礼?”他突然这样一问,倒叫我费解,“非亲非故,我们怎可登门拜见?”
“死去的这人,是这巴州第一德高望重之人,对这巴州百姓算是倾其所有,造福万民,所以日日都有巴州百姓过来悼念祭奠,我们过去,也不会有人阻拦,既然惦记着,不如聊表寸心。”他说的随便,我也便不怀疑,“德高望重?那一定是位老先生了?也不知,教出来多少栋梁之才!”
“我们过去,便晓得了。”
这一日的施针,仿佛极快,他领我打后园出去,熙熙攘攘人声鼎沸间,他一直抓着我的衣袖护在我左右,而我们,也离那哀乐声越来越近。
我并不知道,十五年后的今日,我终于返回了家门,却是在府门前,迎上父母即将出殡的棺椁,我这一身为无数人守灵落泪,而自己父母去时,我连一见,都没有机会。
“这位大哥能否通融一下,叫小生和这位姑娘上一炷香再走?”他迎上去,想要拦下出殡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