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就在拐角处,沈篱却是下意识的扶住扶手。
腿好酸,只是走路还没什么,下楼梯时深刻感觉到了。
下半身好像都不是自己的。
酸软,痛……
“沈小姐……”
司徒的声音传了过来,就在楼下楼梯口处,似乎正打算上楼。
沈篱扶着楼梯站住,苦笑着道:“能请你上楼吗?”
她好像……连楼都下不去了。
泡澡之后虽然觉得舒服了些,但也只是减轻了一点而己。
司徒没作声,只是快步上楼走到沈篱身边。
下意识的伸手去扶沈篱,却是把手收了回去。
虚弱,痛苦,苍白,憔悴,即使沈篱想用化妆去掩盖,努力让自己显得有精神些,仍然掩示不住她的悲痛欲决。
“有时间聊聊吗?”沈篱问,抬头看着司徒的眼,神情复杂起来。
那天司徒也在,为霍斯域打开门,然后……看着梅西去死。
她并不怪司徒,身为霍斯域的助理,他有自己的立场。
只是……她心里真的好难受。
“随时可以。”司徒淡淡说着,脸上神情说不上悲伤还是什么。
楼梯口左转就是偏厅,己经中午了,秋天的阳光虽然明媚,却不如春夏两季那样热烈,带着淡淡的清凉与冷意。
沈篱坐下来,静静看着司徒问:“我想问你,梅西的……尸体……”
她记忆里的最后一幕,东方把梅西的尸体踢到火海里。
司徒把头低了下来,似乎很不愿意回答:“就如同你看到的。”
一把火,把一切都烧干净了,什么都没留下。
沈篱肩膀颤唞起来,虽然极力忍耐着,眼泪却是落了下来。喃喃自语的说着:“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他是沈屿的人,他自己选择留下来的。”司徒说着。
若是梅西有逃跑的打算,或者直接撇清跟沈屿的关系,也许不会这样的结果。
但选择了留下,结果就显而易见。
“那就要杀了他吗,还……”沈篱哭泣着,心中说不清是悲愤还是什么。
梅西死了,唐·维托死了,她不是第一次看到死人,东方在她面前杀人不是第一次。
但是……他们都是因为她死的。
压抑不住的悲伤中,掺杂着自责与负罪感。
司徒没作声,他绝对不会反驳霍斯域,只是对他来说,随意取人性命,也很有压力。就像东方说他的,过份良善会影响到判断。
“你,会怨恨东方吗?”
哭泣中的沈篱怔了一下,然后摇摇头。
她不会怨恨东方,东方只是执行霍斯域的命令而己,那是他的本份。
只是……
“那就好,我真担心你会怨恨他。”司徒说着。
他能感觉的出来,东方真的很在意沈篱,不管是霍斯域的命令还是他自己的原因。
若是沈篱因此恨他,东方一定会觉得很痛苦。
沈篱只是摇头,依然泣不成声。
她找司徒就是想问问梅西的尸体是怎么处置的,她是不是还能为他做些什么。
结果……她仍然什么都做不了。
司徒看着哭泣着的沈篱,轻声说着:“不要再哭了,方茹女士的事,我会想想办法的。”
刚才看到沈篱的一瞬间,他心情就不太好。
实在是沈篱……看着太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