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可以傲视天下的武功,也仍旧是“天下第一人”孤城雪。
他惊鸿一现,又翩然离去,只留下一句话:“长歌,我没有另一个十三年再等你。”
本是必败的战争,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胜利了。
历时三年的血雨之路,荆长歌班师回朝。
出征时,她领兵三十万,归来时,却只剩三万。
虽胜犹败。
多少好儿郎,埋骨他乡。
多少痴情女,泪断肠。
铁戈断在了战场,战矛磨平锋锐。
白发人送黑发人,荒冢一堆堆。
征和四年,太后荆长歌远征三载,未曾一败。
征和七年八月,远征军班师回朝。九月,太后荆长歌旧疾复发,药石无医。十月,太后轰天,追封忠烈遗端孝庄威武德凤翔天皇后,举国同悲。
正文 第69章 6君颜如旧卿如故
漆黑的深夜,挂满白布的皇宫满是萧条。摄政王挥退守灵的人,本是沉静的棺材却无声无息的被从内推开,荆长歌坐了起来。
若是被常人看到如此,还不被吓个半死。
“跟我来。”曲凉风扣上棺盖,打开室内的一条暗道,带着荆长歌走了下去。
幽深的暗道里,只有曲凉风的手中握着一盏孤烛照的两道身影晃来晃去,还有踏踏的脚步声。
许久的沉默之后,曲凉风突然开口:“你现在应该知道,我从没有想过要害你师父,我也是迫不得已,为了救他!”
“嗯。”荆长歌点点头,没有说什么,走到今日,她与他,早已无言已对。即使师父这件事他是好意,但她失去的那么多亲人,他都还不来。
“长歌,我想知道,你可曾真的爱过我?”烛光下,曲凉风的脸色朦胧。
“爱过,但在我心里,师父始终是最重要的。”
孤城雪,他有雄才大略,他有经纶满腹,他有武艺天下,他有美貌倾城,但这一切,只为了她一人。
这样一个人,你如何不爱!
幽深的甬道里只剩下呼吸声和脚步声,两人都再未言语。
他爱过她,只是她重不过天下。
她也爱过他,只是重不过那一人。
荆长歌是个狡猾的人,想要得到她的心,那便得千倍百倍的付出,容不得你半点的马虎。
穿过长长的暗道,却已经到了宫门外,推开一块地砖爬出来,却已经有好几人等在了这里。
“吆——我就说英台兄会在这里出来的吧,齐贤宇,下个月的月钱别想要了。”严子欣啪的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把折扇来,扒着荆长歌的肩膀勾肩搭背一副好兄弟样。
“相识一场,这把扇子送我吧。”荆长歌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镶了金边的这山,一把抢了过来,她现在可是净身出户,身上一毛钱都没有,师父没了武功,以后还得靠自己养活呢。
孤城雪曲凉风一对面,眼中闪电霹雳啪啦直响。
看着还和严子欣勾肩搭背的荆长歌,孤城雪勾了勾手指头:“歌儿,过来。”
荆长歌很狗腿的跑上前,把手中的折扇举过头顶:“师父,徒儿特意孝敬给您的,可还喜欢?”
“嗯,还不错哦。”孤城雪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很安心的享用了。
蹲在墙根的大白抬起双抓捂住眼睛,不忍直视。
孤城雪这次来,本就是伯赏无敌特意给他打扮的,什么金贵往他身上穿什么,就差用金子给他做套金缕玉衣了。这也就是孤城雪飘逸出尘,能降的住这金光闪闪的一身,若是换了别人,那就是纯粹的土豪啊。
至于大白为什么躲在墙角,自然是因为没有照顾好荆长歌,所以……好吧……它只是怕孤大公子把它扒了做围脖而已……
“喂,你们到底要腻歪到什么时候?还要本教主给你当马夫。”远处,牵着马的花蝴蝶愤怒了。
“师父,我们走吧。”荆长歌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孤城雪。
“好,为师跟丞相说句话就走。”孤城雪上前几步,走到曲凉风身前,在他耳边低语:“你说,和帝是个傻子原本瞒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传开了呢……”孤城雪面对着曲凉风,手中折扇轻摇,唇角含笑,说不出的风雅飘然。
“是你?你竟然……”曲凉风上前一步,眸中不知是恨是苦,
“你把歌儿从我身边夺走六载有余,我自是要从你身上一点一点拿回来。”黎明未明的黑夜里,孤城雪笑意融融,几欲刺伤了曲凉风的双眼。
孤城雪转身,向着荆长歌走去。
原本安安静静的等在一旁的荆长歌竟然惊道:“师父,原来你还没丞相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