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奇任由她胡闹,轻柔地抚摸着她的秀发,高悬的心也慢慢落回实处。
“天奇,是这位敬苍婆婆救了我~”初阳扬起小脸,大眼睛闪亮亮的。
“谢前辈仗义援手,方才晚辈多有得罪。”楚天奇躬身致敬,但依旧紧握钢刀,防备不减。
“无事无事~”敬苍婆婆摇着大手,本来就是她主动攻击他的嘛。
“前辈宽宏大量,日后相见,定当重谢!”楚天奇又鞠了一躬,“不知晚辈是否能带小姐离开了?”他用左臂小心地揽住少女的腰,随时都可以带她跃身而起。
“哎~这就走吗?”初阳磕磕巴巴,“可我已经……答应婆婆要帮她研究冰棺的奥秘呢~”
楚天奇暗暗皱眉,凌霜未免太容易相信别人了,老妪刀法奇特,武力惊人,绝非善类。
他又将少女往自己怀里拢了拢,“小姐常年在深闺之中,从未独自外出,况且年少无知,失信之处,还望前辈海涵,切勿怪罪。”
敬苍婆婆哭笑不得,后到的小子怎么一副护犊子的架势。
“俊小子,你的确不简单,能徒手攀下山谷来,但带着这丫头,你确定你能爬得上去?”她出言讨好,“而且现在天都黑了,不如你们先住下,明个儿一早,老婆子再带你们去找出谷的山路,也不迟呀~”自己寂寞了这些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如今来了两个有趣的娃子,可不舍得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楚天奇闻言,不禁有几分犹豫,他孤身一人,自然不怕断壁高崖,便是中途多次遇到危机,他也不放在眼里,但如果带着凌霜……
他低头看了一眼怀中娇弱的少女,正一脸期待的望着他。
终于,楚天奇收了刀,拱手道,“如此便搅扰前辈了!”
灵玉山旁,还有一排竹屋,不知是南谷师门留下的,还是敬苍婆婆闲来无事建造的。竹屋虽然简陋,但古色古香,自有一番趣味。敬苍婆婆知道两个娃子遇此变故,肯定有许多话要说,所以把他们带到屋前,便转身回山洞去了。
“你这次离开,是因为南剡烈威胁你了吧?”
初阳倚着窗沿,眺望着一片苍翠的山谷,幽幽发问。两个男人一来一回,她已心知肚明,但有些事情她还是希望他能够主动坦白。
沉默将近了一炷香的时间,羊皮卷递到她手边。
上面用古怪的符号记录了东魔近十年来诸多的事件,当然大部分是四位少主争权夺位的过程,一些地方被刻意突显,并清晰地标注了中原文字。
初阳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平静的问,“只有这些吗?”她若无其事地将纸张收起来,语气淡淡,“你知不知道,更全面的汇报,早在半年前我就已经看过了。”
“什么?”楚天奇目瞪口呆。
少女失笑,“怎么,昭王殿下是在怀疑冷月收集情报的能力吗?”
她缓缓复述,“你曾将庞家和柳家赶尽杀绝,你的几位叔父和二哥楚笙箫也为你亲手所戮,此外,你的大哥被你囚禁,三哥生死不明……但东魔君楚修寒的死因存疑,尚待查实,就已有的线索分析,并非是你下的毒手。”
“父亲绝非我所害,只因他突然病重,叔父便硬要算在我的头上。”楚天奇急忙说道。
初阳点头,就算是他不解释,她也不相信男人真的会做出弑父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郡主,您不怪我吗?”楚天奇不敢置信的开口。
“我为何要怪你?”初阳反问。
乍一听闻,的确不免驳斥于他的残忍,但细细品味,方才发觉了他的不易。当年正气凛然的少年,是遭受过怎样的心酸与无奈,才会变得如今这般心狠手辣?
初阳含着泪说道,“天奇,我不会因为旬千雪的巧舌如簧就认为你无辜,更不会因为南剡烈的一面之词就判定你有罪。因为我相信你!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