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谷底休整了一夜,便打算返程,毕竟南谷子已然苏醒,楚天奇将沧溟刀法也学得差不多了,也没有什么好耽搁的了。
“南谷前辈虽然并无大碍,但还需长期休养才能恢复如初,您若有意留在谷内,此处灵力丰裕,倒也是极好的选择。既然如此,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两位前辈请留步。”初阳福身作揖。
南谷子递上一方楠木盒,“郡主救命之恩,书生无以为报,此间物什对郡主多少有点用处,还望郡主不要嫌弃。”
初阳自然连连推却,但南谷子却非常坚持。
“书生斗胆,请郡主回到府中,再开启此盒。”南谷子深深鞠了一躬。
“那初阳便收下了前辈的好意。”她虽然有些疑惑,但别无他法。
另一边,敬苍婆婆则取出了一柄厚实沉重的碧色大刀,其刀身极为简单质朴,但刀柄和鞘之上各镶嵌一枚流光溢彩的深蓝色晶石,“天奇,这把刀名叫‘攫泓’,虽然不比你原先的那柄恕己刀声势庞大,但正气浩瀚,又锋利无比,也是把难得一见的好刀。老婆子我也没什么好东西,如今便把攫泓刀送给你,希望你能彻悟沧溟刀法,宏扬这世间的大道!”
“谨遵前辈教诲!”楚天奇崇敬受教。
敬苍婆婆欣慰地看着他,“天奇,你能不能用攫泓刀再演练一遍沧溟刀法,也让老婆子此生无憾。”
楚天奇低头应是,“噌”的一声拔刀出鞘。
此时旭日初升,绝情谷虽深,然其光芒不减,云霞染火,处处金光冷影。
男子身如游龙飞雁,翻腾的武气在他的一招一式间大开大合,他的衣袂鼓荡起伏,身影化作万千,霸道的刀影间似有锋利的龙角仰空,钩曲的龙爪碎石,展臂挥刀横舞,便如蕴藏着澎湃力量的龙尾扫过,似能劈裂天地。虽然他并未针对任何人,但在场所有人无一不被这排山倒海的凛然刀意所震撼,破空之声在谷间激荡,似雷鸣一般,使人神晕目眩,时而仿佛海啸席卷,几个练气稍低的护卫,难以支撑地屈腰低头,甚至不自觉地连连后退。
仗剑持枪帝王业
立马横刀月笙歌
代代风流沧溟现
日幕银发古山河
功法终了,男子收刀回鞘,忽然屈膝下拜,“多谢师父倾囊相授,徒儿楚天奇拜别!”
敬苍婆婆似乎是有些吃惊,“楚?可是咱照海之地的大姓……”
“我乃昭亲王。”
五个字,似乎字字千斤。
“若有朝一日,师父愿意光临王府,徒儿自当扫阶相迎!”
他重重地叩首至地。
“孩子呀,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敬苍婆婆苍老的双目噙着泪水,“快去吧,快去吧,外面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
初阳的眼眸亦是温热,她抬起手,接住了一片漂浮的枫叶。
男人的心胸便如这沧溟之海一般,平日里静如接天之水,一旦动了情,却是这般汹涌澎湃,难以遏制。他是沉漠寒冰,拒人千里之外,他是冷酷决然,鲜有和颜悦色,但不过是为了掩饰他本质的忠直厚道,只不过是为了武装那一颗柔软仁善的心。
挥手作别了敬苍婆婆与南谷前辈,众人沿着崎岖的山间小路慢慢攀登。
初阳站在高地之上,俯瞰这郁郁葱葱的峡谷,“这哪里是绝情谷,明明是痴情谷!”
马队飞驰到达大营,旬千雪等人早在营门前等候,看清来人,喜上眉梢。
“恭迎主公回营~”他玉扇轻摇,神采飞扬。
楚天奇一跃下马,将初阳半抱半扶下来,微带有些歉意的向旬千雪颔首,“千雪,此番让你担心了。”
银灰色的身影一闪,来到初阳面前,“芙内科斯大人,您回来了?”
不得不说,少女一去数日,众人多方忙碌的时候,南剡烈也慢慢变得心虚,尤其是亲眼目睹到玄衣男子跳崖的那一幕时,他不免有些自责。
楚天奇眯了眯眼,大步上前,冷冷的看着他,“摄政王阁下,不知本王能否揣测您是故意要把我支开,意欲加害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