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清華的白色喜美車中,孟穎容用手托著下巴,眼睛瞬也不瞬的看著窗外。但 與其說是「看」,還不如說她是日光呆滯的死盯著外頭。
孫玉薇瞧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終於忍不住說道:「喂!開心一點嘛。你這樣哭 喪著臉,別人不知道還以為我們要綁架你呢!」
「玉薇……」
「幹嘛?叫魂哪?」
「我決定不留在國內念研究所了。」
「啊!」孫玉薇和劉清華不約而同的叫了出來。「不會吧?才和滕真鬧了一點小彆扭就要到國外唸書?你要是像我和劉清華那樣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是不是就要永 遠待在飛機上別下來了?」
「我是說真的。」她迴避著孫玉薇的眼光。「你忘了到國外唸書一直是我的夢想嗎 ?」
「我沒忘,只是我更記得有人說過滕真比任何夢想都還重要。」
「玉薇,有很多事情你並不明白。」她歎了口氣。「我這次決定到美國唸書絕對不 是意氣用事,也不是一時衝動;我和滕真之間真的有太多、太多的問題了。」
「所以你就選擇了逃避?」
「我不想解釋。」
孫玉薇只知道「滕翾事件」是影響她和滕真之間感情發展的最大阻礙,她也只知道 孟穎容和滕真前些日子鬧彆扭;至於是鬧什麼彆扭她就不知道了,她以為不過是什麼芝 麻綠豆大的事罷了。
她從沒想過冷修彥會成為孟穎容和滕真之間的「第三者」。
「好吧!就算你現在想到國外唸書,那你的手續怎麼辦?叫美國的學校為你延期開 課嗎?」
孟穎容微微苦笑。「我爸爸在知道滕翾是滕真的姊姊之後,就有預感他父母不會接受我,於是很早就暗地裡替我辦好了出國手績。」她歎了口氣。「沒想到真被他料中了。」
「你真捨得放下這裡的一切?」
對於孟穎容的決定,孫玉薇抱持著懷疑的態度。
感情對孟穎容來說是生命,不是遊戲;她一旦認定了一份感情,就是永不回頭了。
如今她竟如此輕易的就想放棄她和滕真之間的那份情感,這著實令孫玉薇想不透。
孟穎容到底受了什麼刺激,非得藉由遠走他鄉來逃避?
劉清華將車子停在故宮博物院前面的停車場後,一行三人便下車往故宮的方向走去 。
走在最後頭的劉清華提議道:「我們都快要出國唸書了,此去可能幾年內都不會再回台北,大夥兒何不多拍幾張照作個留念?」他指著故宮大門前的階梯。「你們兩個在那邊合照一張吧。」
孟穎容心情不好,免不了一番推拒,而孫玉薇卻二話不說的便拉著她走過去。
「來!笑一個——」
拍完了照,他們繼續往前走去。
「你們在這兒等我一下,我去買票。」劉清華走向購票隊伍。
就在孟穎容和孫玉薇相對無話的時候,一個熟悉高姚的身影引起了兩人的注意;她 們不約而同的望向那裡。
「滕真!」孫玉薇低呼著,目光隨即落在他身旁那位亮眼的女孩身上。
孟穎容立即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在她們未看到自己之前,其實他早就已經看到她們了。
才幾天不見,孟穎容的臉色似乎又蒼白了些;他想上前去仔細的看看她,但是一想起她和冷修彥做出那件事,他就無法原諒她。
一個男人怎能容忍如此的背叛?
就算滕真度量再大、再大方,他又如何能接受這樣一頂綠帽子?
「嗨!玉薇,好久不見!清華呢?」滕真無可避免的走向她們;在寒暄問候時,故意忽略了孟穎容。
「他在那邊排隊買票。」她就近打量著劉爾雅。「這位小姐是——」
「她是我媽媽朋友的女兒,剛從美國回來,她叫劉爾雅;爾雅,她叫孫玉薇……」 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替背對著他們的孟穎容作了介紹。「她叫孟穎容。」
一聽到孟穎容三個字,劉爾雅立刻眼睛一亮;只是,她為什麼一直背對著他們呢?
這女孩可真是妙!
孫玉薇把孟穎容的身子扳過來。「幹嘛?又不是不認識!見不得人啊?」
孟穎容臉上一陣燥熱,眼睫毛垂得低低的,樣子很惹人憐惜。
這樣的女孩我兒猶憐,也難怪滕真會動心!劉爾雅不著痕跡的打量著眼前這個名喚 穎容的女孩子。
被三、四雙眼睛直盯著的感覺並不好受,於是孟穎容猛然口起頭來說道:「我還有些事,得先走了。」說完她便一刻也不停留的走下了階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