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他拉得踉蹌,落在他手心的手臂又疼又麻,骨頭都像要被捏碎,但這疼痛都還不及她心裡的萬分之一,「是啊,我就穿成這樣下樓去跳舞,這不也是你想看到的麼?」
他想看到什麼?他想看到的不過是昨晚那樣穿著他買的衣裙羞澀忐忑地對鏡梳妝,在他懷裡翩然起舞的喬葉,可她其實是吝嗇給予的。重遇之後她總是不喜不怒,好像無所畏懼的樣子,所以他不怕刺痛她,可也從沒想過要在人前這樣剝光似的羞辱她。
大概是終於被他真的氣到了,她掙扎得那麼厲害,甚至已經打開了房間的門。
賀維庭用力將她拉回來,砰的一聲關上門。她被摜在門上,整個人都快散架了一般天旋地轉,還來不及呼痛,唇瓣就被他堵住了。
那是怎樣一種感覺呢?像風又不是風,像雨又不是雨,比春天凜冽,比冬季要溫暖。隔著時間的長河又吻到愛的那個人,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稀罕至極的緣分,可他們一直都是這樣矛盾,即使合該甜蜜如蜂糖的親吻都帶著苦澀。
她忘了呼吸,直到他硬生生撬開她的唇,捲住了她的舌,才嗚咽著,發出小動物似的悲鳴。
其實他比她還難受,不能一味地強取,卻又不是溫柔的安撫,他都不知該怎麼對她。在碰到她雙唇的剎那,心裡有根弦就崩斷了,然後一切都是依照本能,就像愛她,好像也只是一種本能。
喬葉緊緊攀附住他的胳膊,指甲隔著一層浴袍仍掐進他皮肉裡去,身體卻倏倏發抖。他只好抱緊了她,無聲地癡纏,索取她的回應。
唇間有了鹹澀的淚水,他終於退開一些,吻重新烙印在她的眼瞼、額頭和頸上,聲音都已沙啞,「你是故意的……」
就那麼一次,他沒有猜透她,於是以後不管她做什麼他都疑心她別有所圖,再也不肯信任她,即使她親手用他的癡心砸醒了他。最糟的是他沒有辦法控制自己,那些該說的不該說的話都成了情人耳畔的呢喃,伴隨著熟悉的、永恆的韻律,將他們捲入洪荒。
一切都是混沌的,一切又都那麼清晰,他們像是擁抱著虛幻的幸福,卻又明明已跟對方融為一體。
她後來沒有再哭,只有那種可以溺斃他的嚶嚶低泣,他身上的浴袍無聲委地,似乎還是被她拉扯下來的。兩個人都喝了酒,也許是醉了,那些困住他們的前塵也暫時被忘記,曾經承載了無數溫柔繾綣的空間裡又有了新的記憶。
最後都倦極了,喬葉闔上眼睡去,他還撐在她身後細細打量她細緻美好的輪廓,她的長睫每顫一下,他的心就揪緊一些。
他終於把頭埋入枕中,枕上有她的香氣,還有她海藻一樣的髮絲,跟以前一樣好,可他卻睜著眼睛,怎麼也睡不著。
作者有話要說:
小賀你為了贏那兩隻,也真是蠻拼的~
段段:哇哈哈哈~(≧▽≦)/~
容容:嗚嗚嗚嗚~(┬?┬)
小賀:<( ̄▽ ̄)>
☆、第34章 落荒而逃
喬葉一覺醒來,枕旁是空蕩蕩的,賀維庭並不在身邊。
她忍著宿醉的頭痛坐起來,其實昨天她喝的並不算特別多,發生的一切也都原原本本的記在腦海裡。可全身上下難受得就像一部被拆散了零件又重新整合的機器,可見惹人醉倒昏睡的還是人,而不是酒。
賀維庭昨晚在哪裡睡的?嘉苑雖然有很多房間,但他擇床,被她鳩佔鵲巢之後,又會在哪裡才能睡得安穩?